無光。

＊不含番外有兩萬字的新刊，印量調查在此

＊會有不公開番外

＊忘了說X1，內含一小段雙花

＊忘了說X2，在文章中所有跟周澤楷與江波濤的關係，都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界定他們是情侶還是合作關係，反正我是持著CP狗的想法在寫周江，不過後來發現好像沒差所以沒特別標，現在突然想起來又再說一下

＊最後一章，祝大家看文愉快

05

陳果的電話是在葉修去買齋戒菜的時候打過來的。

『沐沐，妳還記得JS的香水廣告嗎？』陳果一來就直奔重點：『我聽說他們可能會找那個開屏孔雀來跟妳搭檔。』 

蘇沐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理解經紀人扔過來的資訊，她花了十秒鐘的時間消化，再花了五秒鐘想起來開屏孔雀指的是曾經合作過的某個她特別沒好感的男模特兒，最後用上兩秒變臉。

她的語氣有點崩潰：「為什麼？那不是單人廣告嗎？」

『我目前也還在確認，但就手邊的消息，聽說是企劃想變更內容成雙主角，投資商最屬意的就是那隻孔雀。』陳果不用想也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更企劃案，肯定又是資本的力量，『我們一開始簽約的內容就是單人廣告，突然變更本來就是對方的問題，我們還有協商的餘地，如果妳不想拍我們就走人，不需要去那裡受氣。』 

蘇沐橙眉頭皺得死緊，說實話她非常不想跟那樣的人再合作一次，光是想到拍戲要跟他碰頭她就很煩了，更別說這種必須一對一合作的廣告，誰知道會被他耽誤多久。

蘇沐橙咬了咬唇，「……可以這樣嗎？」

『理論上是可以搞到沒有違約金。』 

「不是，我是指他背後的人……」蘇沐橙深吸口氣，「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拒拍，會有事吧？」

陳果的語氣一頓。

蘇沐橙揉了揉額角，瞥了眼幾步遠的佛寺，可能這裡的佛祖並不怎麼愛她。

不然怎麼剛拜完雷人就貼上來了。

『沐橙妳也不用這麼擔心。』陳果語速飛快：『這消息是真是假也還沒確定，況且我聽說他們至少會辦個甄選走過場，只要有一定咖位的人也去，那孔雀落敗對方也沒辦法說什麼吧？』 

蘇沐橙卻不這麼樂觀：「但JS的醜聞還沒解決，哪個有地位的願意去？」

陳果又是一窒。

「雖然我知道商品跟陶哥沒有關係，JS有在處理，但其他人不知道吧。」蘇沐橙會接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友情贊助，要不是對公司老闆具有一定的了解，否則站在純工作立場，前陣子的商品品質糾紛案鋪光後，她短時間內也不會爭取旗下公司的相關代言，「而且也不是有咖位的人就適合，到頭來我們還是得向陶哥透漏消息，但如果選出來的人投資方覺得不夠格公司又扛不住，那不是把我們供出來就是收人下來，或者兩個都做，我們反而兩面不討好。」

陳果恨恨地捶了下桌子，『那就只能這樣嗎？』 

蘇沐橙頭也很痛，「只能先確定企劃吧……如果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蘇沐橙嘆口氣，她也只能認了。

掛上電話，蘇沐橙頭痛之餘忍不住又朝著廟宇拜了三拜，現在好像也只能祈求佛祖保佑不要真的變更企劃──或者是有什麼人可以從天而降來解決她的麻煩。

但想想都不怎麼可能。

在業界工作這麼久，蘇沐橙什麼人沒看過，就算接觸拍戲的時間不長，她也有親眼見過明星一個人帶五、六個替身輪番上陣，無論男女都有，像這種程度的只是小意思，可對方的態度真的差到她不願意再單獨合作一次，若非如此，蘇沐橙也不想做這種被發現肯定會被認為是耍大牌的行為。

……但好像真的有點在耍大牌。蘇沐橙苦著臉，是吧？是嗎？

只是因為這麼點理由就拒絕合作，她是不是有點太小家子氣了？

「怎麼變臉變成這樣？」葉修提著袋子走過來就看見蘇沐橙皺巴巴的表情，撥了撥她的瀏海，他隨口一問：「妳剛剛是在說工作吧，遇到麻煩了？」

蘇沐橙按著額頭苦哈哈，剛才的念頭一閃，她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孩子氣，下意識就不願意讓葉修知道自己有這麼任性的一面，「沒事沒事，我還可以解決。」

葉修微微蹙眉，「不方便說？」

「呃，也不是。」蘇沐橙僵著腦袋搖頭，咬了咬唇還是大概把事情說了遍，「……我是知道我這個想法不是很對，但就是──那什麼，前幾天我助理才給我看過之前合作的廣告成品，那個人的部分真的很糟……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他能力真的──其實業界也滿多人不喜歡他的，應該還好吧？」

「這很正常吧？」葉修反而覺得蘇沐橙的糾結很怪，「誰會想跟雷組員一組？有能力自然都會想要避開來，妳反省這個做什麼？」

蘇沐橙愣了愣，「……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就算在業界工作看習慣了，也不等於這個行為就是對的，妳討厭他或不想跟他合作都很正常。」葉修揉揉她的腦袋彷彿安撫，表情若有所思，「這樣聽起來，不是祈禱計畫變更，就是想辦法搞個有地位最好又適合這支廣告的人上來吧？第一種方法我們是沒辦法插手，第二方案妳有推薦人選嗎？」

「啊？」蘇沐橙有點意外，卻仍是跟著想了下，「呃，要說適合又鎮得住的，周澤楷肯定可以，我記得張佳樂也有拍過類似的廣告，孫翔跟唐昊雖然才剛出道，但凹一凹應該也合適。」

葉修想了想，「沐橙，如果我插手妳的工作，妳會不舒服嗎？」

蘇沐橙又是一愣，「什麼意思？」

「例如我想辦法叫他們來。」葉修語出驚人，「妳會介意嗎？」

蘇沐橙一腦袋問號，比起介意她更覺得困惑，「……你是認真的嗎？」

葉修點點頭，「只是不確定，需要試試看。況且我要是真的找人，某種意義上也算介入妳的工作，妳會不會不舒服？」

蘇沐橙是不知道葉修有什麼門路，但這不妨礙她回答問題，「至少這件事情我會很高興。」

只是他要怎麼做？

事實上蘇沐橙本來就有那些人的聯絡方法，而且和周澤楷的合作次數多，他們偶爾還會聊上兩句，只是她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面子能讓對方兩肋插刀而已。

蘇沐橙還沒來得及反問，就看見葉修當著她的面掏出手機，按了幾下之後撥出電話，他的聲音開得很大，蘇沐橙離他不遠，附近也很安靜，直接導致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嘟嘟聲。

以及電話接通後那個人的聲音：『前輩？』 

「小周，最近忙嗎？」

「……」蘇沐橙愣愕地瞪大眼睛，無聲地對著葉修做了口型：周澤楷？

葉修點頭。

蘇沐橙：「……！」怎麼就突然連絡上本人了？

而且葉修原來認識周澤楷嗎？

電話那端的人顯然也有點遲疑，這開頭怎麼樣都令人奇怪：『……還好。』 

「不忙的話，有沒有興趣幫個忙？」葉修順著竿子往上爬，「對了，小江在你旁邊嗎？」

『在。』 

「那你跟他一起聽一下。」

『嗯。』 

確認江波濤有一起在聽，葉修便大致把蘇沐橙的狀況說了遍，直接了當：「能不能幫這個忙？」

電話那端沉默了有段時間，應該是經紀人與模特兒之間有了討論，也可能是江波濤單方面思考，過了半晌才聽江波濤來了句：『我必須要先看過合約，並且和陳姐討論細節。』 

葉修簡單粗暴：「什麼意思？」

『接JS最大的問題就在產品曾經出過問題，我想蘇姊不會不知道，也不至於冒著風險只憑友情幫忙，應該是對它很有信心，但我們這邊還不清楚，畢竟這也關係到小周的形象，我必須先做過功課才能給你答案。』江波濤沒有半點拐彎抹角，但也不是全無希望：『當然要是評估過沒問題，讓小周把孔雀給擠下去是綽綽有餘的。』 

「那你最快什麼時候可以給答案？」

『明天吧？你總要給我點時間蒐集資料。』 

「那好吧。」葉修一點也沒有求人幫忙的態度，就只差沒有來一句怎麼這麼不乾脆，「那你確認好之後沒問題就去聯繫沐橙的經紀人？你有她的聯絡方法嗎？」

『怎麼會沒有，我等會就去打。』江波濤的聲音帶上幾分笑意，『不過原來葉前輩和蘇姊認識嗎？怎麼都沒聽說過？關係很好吧。』 

葉修瞥了眼面前臉頰微紅的女孩子，轉頭咳了聲，「再八卦下去就沒時間了。等你消息啊。」

對面那邊見好就收，簡單打了個招呼後就掛上電話，葉修鬆了口氣，掛上電話對著人晃了晃，「看，至少有點機會了。」

蘇沐橙目瞪口呆，她煩惱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太詭異了吧？

「……你認識周澤楷他們啊？」

「算是有點交情吧。」葉修想了想，「如果他那邊出問題應該也還好，還有備案。」

「……你不會要說……」蘇沐橙試探性地問：「你也認識張佳樂？」

「這倒不是。」葉修搖頭，在蘇沐橙鬆口氣的同時接下去：「但我跟老孫還算熟，雖然那傢伙把人保護得跟什麼一樣，不過也算可以溝通，只是唐什麼的那兩個我就真的不認識了。」

如果再認識的話，蘇沐橙覺得她的心臟大概承受不住。

她以為葉修跟她所處的工作圈沒有半點焦急，但原來這麼有關係嗎？

「你……」蘇沐橙想了想，換了種說法：「你怎麼會認識他們啊？」

「小周他們是之前有幫過一點忙，誤打誤撞認識的。」葉修回答得很隨意，「老孫勉強算是一起長大吧，家裡有點往來。」

蘇沐橙想了想，如果她沒記錯，連媒體都已經麻木到懶得報導的張佳樂緋聞事件男主角之一，那個孫哲平孫總裁，好像是國內十大企業之一的孫某某的兒子。

……為什麼葉修會認識這樣的人？

他不是麵包店老闆嗎？

「妳想知道的話，我回頭再告訴妳。」蘇沐橙的表情實在太過吃驚，葉修完全無法忽視，順手又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先回去。」

蘇沐橙一愣一愣的，「回去哪裡？」

「回去市區啊？」葉修的語氣不無困惑，「都快一點了，妳不會餓嗎？」

「……說實話不怎麼餓。」蘇沐橙很誠實：「顧著震驚就飽了。」

葉修很無奈，「少吃一餐也不會讓妳一秒暴瘦，乖乖吃飯吧。」

其實蘇沐橙覺得她今天的運動量估計能讓她瘦個一公斤，可看著葉修那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轉了個彎：「謝謝你。」

「不用謝。」這大概算是葉修第一次這麼正面的回答蘇沐橙的道謝，「這些又沒什麼。」

但對她卻至關重要。

扣除掉工作，葉修一直以來也都是在幫她。

不管是晚上回家前的一塊麵包，還是早上出門後的一杯飲料，回程路上的燈光，最近開始出現的問候，又或是像這樣工作之餘的一次出遊，對蘇沐橙來說都無比重要。

非常非常的溫暖。

「妳要是遇到事情，只要不敏感的都可以跟我說。」葉修忽然又繞回原本的話題，用有點無奈的語氣告訴她：「我不一定能幫上忙，但還可以想辦法，還能找人一起來想辦法。」

可以嘗試依賴他看看。

蘇沐橙眨眨眼睛，在腦袋反應過來前，先一步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葉修──」

你是不是。蘇沐橙想問，你是不是真的也喜歡我？

「嗯？」

「……沒事。」蘇沐橙搖搖頭，微笑著鬆開手，「沒事，我們走吧。」

再等一等吧。等到她確認一點，再確認一點……

再去問他──再告訴他。

葉修看了她好半晌，點點頭，順手又替她撥了撥瀏海，將過長的頭髮往後撥，勾到她的耳後。

葉修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