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我終於寫到他們坦承（？）然而這邊雙花還沒能好好說話（

＊突然有感所謂的點閱率差距……嗯（？

＊越後面的章節越肥，真的（悲傷（？

＊不要忘記這篇的中心宗旨就是好好談戀愛！看我！真誠的眼睛！

＊曬個印調：《談戀愛》印量調查

07

眼前的黑暗褪去，從後腦傳來的陣痛也漸漸緩和，視線逐漸清晰，張佳樂慢慢地也就能辨識眼前的畫面。

孫哲平不在。

『恭喜玩家通過第一道關卡，接下來將進入第二關，牽手。』 

張佳樂：「……」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張佳樂瞬間錯愕，他下意識東張西望，猛地想起那聲音是源自於遊戲系統，大堆資訊一窩蜂地往他的腦門砸，他的後腦又開始痛。

張佳樂臉色慘白。

他是不是……好像似乎大概或許可能──真的──向孫哲平……告白了？

「靠──我是腦子抽筋還是腦子有洞，媽的我到底在幹嘛──」張佳樂仰天哀號，以為會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話就這麼被情緒趕著脫口而出，他簡直都要昏倒了，「我到底在幹嘛……我是智障……靠杯、幹……我的天哪啊啊啊啊──」

張佳樂情不自禁地拉著自己的頭髮一通亂抓，一轉身把臉埋進被子裡打滾，撲面而來的薰香味嗆得他連打三個噴嚏，強行中斷哀號。

張佳樂：「……？」

張佳樂愕然地直起身，不久前的他分明還在教室裡和孫哲平差點要打起來，現在卻是躺在一張充滿古典氣息的床上，身邊是絲綢一樣觸感的紅色薄被，鮮紅的玫瑰花瓣像是跑不過來的遊戲配件慢慢地浮現出來，有些落在棉被上，有些躺在身上，香味濃郁。

張佳樂的衣服同樣不再是原本的休閒服，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穿上這樣的衣著，黑色的外套罩在白色的襯衫外，襯衫的釦子最高不過腹部以上，他的胸口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身下穿著黑色的緊身褲，沒有穿鞋子的右腳踝上依舊有著那條紅線。

張佳樂：「……」

這是什麼騷包的造型？

張佳樂翻身坐起，感覺到一陣搔癢，他下意識撥了撥卻是碰到一頭長髮，抓了束至身前，張佳樂的桃花眼睛無法避免地瞪大，紅褐色的長髮明顯不是他習慣的長度，他向後摸了摸，估計長至後腰。

或許更長。

孫哲平也不在旁邊。

張佳樂皺著臉，這才終於意識到變化：「……這是……通關了？系統？」

『是的沒錯。』 

張佳樂滿臉錯愕，「可是為什麼……」

『玩家完成通關任務，自然通過關卡。』

「你是說我告白了……？」張佳樂一臉匪夷所思，「那樣就算？不需要累積好感度嗎？」

『通關任務是告白，並沒有要求培養好感度。』

張佳樂又是一愣，「……那為什麼孫哲平那時候……」

難不成是因為對象問題？

張佳樂的後頸無可避免地又爬上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可下一秒又被強行壓下去，他記得系統當時要求的是向和他談戀愛的對象告白，如果張佳樂最後那句話趕話的我喜歡你是有用的，那顯然孫哲平是他的戀愛對象，反之亦然吧？沒道理孫哲平的告白沒有用啊？

『孫哲平玩家的通關任務是生效的。』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但是玩家您的任務還沒完成，孫哲平玩家自然無法進入下一個關卡。』

張佳樂：「……」

這話說的太有藝術性，張佳樂的腦袋將空白了足足有五秒才運作起來。

推論被推翻的一乾二淨，總結起來似乎並沒有孫哲平當時想得那麼複雜，張佳樂的聲音卻是在顫抖：「你的意思是……孫哲平在麥當勞跟我告白的那時候，如果我當下回答一句我也喜歡你，我們就可以進入下一關？但是因為我沒有說，所以他雖然任務已經完成，但是還得繼續待在第一個關卡裡？然後我後來說了，所以我們兩個都通關了？」

『是這樣沒錯。』

張佳樂：「……」

媽的這世上還有這種操作？

說的好有道理但是總讓人覺得很不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這個遊戲這麼佛心嗎？但照這個邏輯來看，這遊戲根本超廢的啊？

根本兩三下就可以破關不是嗎！難怪要設五個關卡！！！

張佳樂的腦中一瞬間都是標點符號的咆哮。

……孫哲平的推論越推越難，反而忽略這麼簡單的道理，實在是滿微妙的。

張佳樂搖搖頭。

「……靠，那我──」張佳樂忍不住又去抓頭髮，「靠！那我還真的告白！什麼廢物遊戲！」

『請玩家慎言。』

「慎言你媽啦你什麼時代的人！」張佳樂恨不得把自己一頭撞死，「媽的啊靠靠靠！」

最後那聲髒話並不是出自怒吼，無預警的拉力扣住張佳樂的手腕，受到驚嚇的人才反射性爆粗口。無法甩開的力量把他整個人往後拉，張佳樂的後腦撞上木板，痛得眼冒金星的時候卻是依稀感覺到有東西纏住自己被迫高舉的手，皺著眉抬頭，張佳樂就見像是領帶一樣的布料把他的手緊緊地和木頭支柱纏繞在一起，黑色的布料襯得手白的幾乎透明。

張佳樂：「？？？」

這什麼鬼東西？

張佳樂愕然地瞪大眼，一恍神就聽見東西扣上的聲音，腳踝傳來的冰冷的感覺太鮮明，他又低下頭，果不其然看見腳上扣著一對腳鐐，將他的一雙腳踝控制在一起，鎖鏈的部分有點長，顯然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自由活動，但估計還是很不方便。

張佳樂：「……？？？」

這遊戲尺度這麼大，為什麼沒有被和諧掉？

『第二回合即將開始。』系統的聲音似乎冷了三度：『玩家請慎言。』

「……如果我道歉，你可以幫我鬆開來嗎？」

『關卡已經開始。』

……所以這是在公報私仇嗎？

張佳樂想笑，然而現下的處境實在讓他不是很能成功地笑出來。

「……那我在這關要幹嘛……」

『玩家必須完成牽手。』

「和誰？」張佳樂嘴角不自覺抽搐，「還是孫哲平嗎？」

『和與您談戀愛的對象。』

「……」直接說名字會死嗎？張佳樂差點想要翻白眼，「但你把我綁成這樣，我要怎麼牽手？」

『玩家可以自行克服。』

張佳樂：「……」

就說是公報私仇……遊戲公司可以這麼坑爹嗎……

「小美人，抱歉讓你久等啦。」

懶洋洋的聲音無預警地響起，系統的聲音同時停止，張佳樂被那稱呼刺激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立正，可來人顯然半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說話有多噁心。

那是個還算好看的男人，但張佳樂並不認識。

男人臉上帶著刀疤，身上的衣服有點破，腰間配著一把匕首，完全不是張佳樂熟悉的風格。他從不知道什麼時候具體化的木門那端走來，笑吟吟地跨上床鋪，無視鐵鍊地把自己硬擠在張佳樂的兩腿間，單手捏著他的下巴，兩人的鼻尖在眨眼睛幾乎要貼在一起。

張佳樂在他靠近的同時變了臉色，扭著頭想要掙脫，下巴卻是被蠻橫的力量扣著不放，從對方身上傳來的菸草味道幾乎讓他感到生理性反胃。

當對方的手摸上自己的腰，張佳樂更是背脊發冷。

「外頭的事情哥哥都處理好了……今晚我們會有很多的時間哦。」男人的聲音像是情人的呢喃，聽著卻讓他感到噁心，「百花樓頭牌樂爺的第一次，滋味一定很棒呢，嗯？」

不是孫哲平……為什麼不是孫哲平？

張佳樂的臉色發白，背脊僵得厲害，被綑綁的雙手和被限制住的雙腳讓他根本無法撼動身上男人分毫，一面倒的力量無法不讓他感到壓迫。

「嗯你妹的嗯……」張佳樂咬著牙，「變態啊你，放手！」

他只能賭。

賭遊戲不會這麼變態，賭孫哲平等下就會過來。

「人家說樂爺性子烈，果真名不虛傳……」男人伸出舌頭滑過張佳樂的鼻尖，濕黏的觸感讓他頭皮發毛，腦袋瞬間空白，「就是要這樣的個性征服起來才好玩，你說是吧──」

「吧你個媽！滾開！」

暴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張佳樂空白的腦子無法思考，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毫無預兆衝出來的人抓著他身上的人拎小雞似的向後扯開然後一拳揍下去，他的臉色黑的厲害，一個拳頭把人打飛出去，不解氣似地朝著肚子重重一踹，力量大到可以聽見清楚的巨響。

男人按著肚子一陣乾嘔。

張佳樂微喘著氣，愣愕地看著無預警出現的孫哲平，整個人還有些無法回神。

「沒事吧？」

孫哲平把人踹倒在路上就急急忙忙地爬上床去看張佳樂的狀態，對上視線的瞬間卻是整個一愣，張佳樂仍然維持著被綁在柱子的模樣，衣襟開得更大，修身的外套和黑色褲子把他的身體線條展露地淋漓盡致，腿上扣著腳鐐，臉色蒼白的可以，孫哲平熟悉的桃花眼睛紅通通一片，泛著微微的水光，在他靠近的瞬間無意識地瑟縮了下。

鋪開來紅髮和床單以及滿床的玫瑰花瓣把他整個人顯得妖豔的可怕。

「孫哲平……」

就算孫哲平不想承認，在張佳樂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他的名字的瞬間，他立刻起了生理反應。

孫哲平簡直想賞自己一拳，在張佳樂又喊了他一聲後。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孫哲平不自覺地放輕聲音，他強迫自己放慢速度，緩緩地湊到張佳樂的身邊，猶豫了下還是輕輕地摸摸他的頭，絲綢似的長髮帶著一絲莫名的涼意，「我幫你解開來？」

張佳樂紅著眼睛點點頭。

孫哲平稍稍鬆口氣，卻還是不敢完全放心，他半跪在張佳樂的身前試圖解開纏著他手腕的布料，慶幸衣襬夠長可以擋著，可打結的人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色慾薰心，繩結完全拆不開，孫哲平越解臉越黑，生理反應倒是漸漸緩和下來。

「……底下那個人……那個人……」張佳樂深吸口氣，「他身上有匕首，直接砍斷比較快。」

「你等我。」

孫哲平飛快地跳下床搶了底下人的匕首，見他張著嘴似乎勉強緩過來想要說什麼垃圾話，孫哲平額角青筋一抽，直覺反應就是又往他肚子一踹，隨後順手拿著手上的匕首往他後腦敲下去。

一瞬間沒了聲音。

張佳樂瞪大眼睛。

孫哲平大步地回到張佳樂身邊，抽出匕首往布料一抹，張佳樂的手瞬間重獲自由，孫哲平暫時沒管他的腳鐐，扔開匕首把對方無力的手捏在手裡，輕輕地為他按摩手腕。

張佳樂的聲音還有些抖，眼睛也是紅通通的，「……那傢伙不會死掉嗎？」

孫哲平頭也不抬，「沒事，我這關的任務有一個是要擊倒靠近你的人，他們身上都有我可以攻擊的地方，照方式打就不會死人。」

聽起來一點也不帥，可張佳樂這才點點頭，抽抽鼻子，忍不住把額頭靠在孫哲平的肩膀上。

孫哲平瞬間一愣。

「那你也不會趕快來……嚇死我了……」

在張佳樂二十幾年的宅男生涯裡，哪裡有遇過這麼噁心的事情。

光是想到就會讓他惡夢連連。

孫哲平閉了閉眼睛，手按在他的後腦上拍了拍，「抱歉……已經沒事了。」

張佳樂閉著眼睛，長時間高舉的手有些發軟，他輕輕地抓住孫哲平過長的衣襬，除了他所熟悉的味道，依稀還有一股菸草味，明明和方才那個男人是同一股味道，張佳樂卻覺得要安心很多。

只有孫哲平是不一樣的。

真的只有他……

……每一次都讓他覺得，做朋友就非常非常好了。

「我──」

「怎麼回事！」

張佳樂正要開口說出的話被突然炸開的聲音打斷，那聲音有些遙遠，聽上去並不真切，陌生的男性嗓音卻還是讓還有點心裡陰影的人嚇得一聳，孫哲平臉又是一黑，拍著張佳樂後背安撫的動作卻是溫柔地可以。

「沒事，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大概是看到我打昏的人。」孫哲平的聲音聽上去冷靜的不得了，「你能走嗎？我們趁現在離開。」

張佳樂咬著嘴唇搖頭，「……我沒力了……」

「我抱你。」

「不、不用──」被孫哲平說幹就幹的架式嚇到，張佳樂手撐著他的肩膀阻止，「你手給我我們牽一下直接通關不是就不用跑嗎？」

孫哲平皺眉，「你不知道？我們必須在這個關卡至少待半個小時。」

張佳樂一愣，「……有這回事？」

說話之間外頭在跑劇情的NPC 腳步已近，孫哲平罵了聲髒話，也不管張佳樂的意願直接抓著他扛上肩膀，瞬間天旋地轉的人跟著爆粗口，往他的後背揍了兩拳附帶哇哇叫：「我會吐出來我告訴你！換個姿勢啦笨蛋！」

孫哲平嘖了聲，無預警地又把人放下來，張佳樂披散著一頭紅髮還在問號驚嘆號，孫哲平又一次伸手把他抱起，一手扶著後腰另一手托著他的膝彎，標準的一個公主抱。

張佳樂反射性勾住孫哲平的脖子，對方這回卻是不等張佳樂的抗議，抱著人往另一扇門跑。

「你你你你我會摔下來！」雙腳離地的經驗實在太少太少，更何況還是用這種速度狂奔，張佳樂幾乎把整個身體都往孫哲平的懷抱裡縮，聲音又再顫抖，「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

「你不是說你沒力了？」

「我可以很有力──」張佳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然你不會背我嗎！」

「我不認為你的腿可以勾住我。」

孫哲平意有所指，張佳樂還想反問，猛地注意到腳鐐鐵鍊隨著兩人狂奔不停互相碰撞的聲音，那清脆存在感根本不容忽視。

「……找個地方把這破腳鐐給毀了！」

「估計沒辦法。」孫哲平一本正經，「我完全看不到它的破綻。」

「不會用匕首試試！電影都這樣演的啊！」

「他們在那裡！」

三、五個臉上帶疤的人從前方轉角衝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傻，招呼聲也是極大，孫哲平瞬間皺眉，直覺轉身，依稀卻是能聽見前方傳來的腳步聲。

腹背受敵。

張佳樂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孫哲平懷裡縮，「現在要怎麼辦……」

「沒事。」孫哲平輕聲哄他：「我們跳窗。」

張佳樂：「……」

張佳樂瞬間傻眼，「這叫沒事！這裡幾樓啊你知道嗎！」

「知道。」孫哲平微微勾起嘴角，「我不會讓你死的，放心好了。」

從張佳樂的角度看去，孫哲平上揚的嘴角簡直不能更帥氣，他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大到似乎可以被人聽見。

張佳樂咬牙，「……跳之前給我數到三。」

孫哲平乾脆俐落地踹開窗戶，木頭和油紙為主要材料的窗戶脆弱得可以，張佳樂深吸口氣，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喊著一、二、三，他用力地閉上眼睛。

瞬間騰空。

扣著自己的雙手又牢固又穩定，張佳樂忍不住偷偷睜開眼，不踏實的恐懼閃現不過一秒，在看見孫哲平黑亮又堅定的眼睛，那種害怕的感覺就被抹得一乾二淨。

……他這真的是末期了。

張佳樂想。

喜歡這個人，已經喜歡到末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