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自創角色有

*你們能相信下一章這兩個人就要在一起了嗎......

 

 

10

衝動有時候真的是魔鬼。

星期六下午三點坐在咖啡館的小角落、用隔板擋住自己的身體,張佳樂忍不住這樣想。

坐在他對面的鄒遠乾笑,「哥,想回去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回什麼去,我點的點心還沒吃完是要回去什麼。」一瞬間抬起頭對自家學弟抗議,張佳樂的桃花眼睛帶著幾分委屈,但更多的是心虛,「這裡是公家場合,難得就只許孫哲平來這裡啊?」

「我沒有這樣說……」

知道自家學長這反應不過是炸毛,鄒遠也沒生氣,只是哭笑不得的人覺得自己更委屈,更多的是在感嘆做這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帶上他?

這實在有點丟臉……

鄒遠忍不住掩面。為了不要被人發現,他們的位置很偏,可架不住張佳樂的動作太詭異,路過的服務生頻頻側目,跟他坐在一起的鄒遠簡直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動物,整個很尷尬──偏偏被行注目禮的人還一點自覺也沒有。

……他是希望能顧好他家學長,但不代表想用這種方式顧啊?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學弟兼室友嫌棄的張佳樂哼哼兩聲,下一秒又把眼睛探到隔板外,微微蜷縮著身體盯著距離他們五、六張桌子遠的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只給他背影他都能認得,另一個則是上禮拜才見過面,張佳樂面對他的側臉想認不出來都難。兩個人隔著方桌也不知道在聊什麼,氣氛看似還算融洽,看得他整張臉都微妙地皺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念念有詞什麼。

鄒遠嘆口氣,「學長,問你件事。」

「問。」

「為什麼你不是找少天學長來?」這是鄒遠最大的不解,也是最哀怨的地方,「你們兩個不是本來就今天有約嗎,那也沒必要跟他改時間再拖我過來吧,直接帶他來不就好了嗎?」

「黃少天太吵了,很容易被發現。」張佳樂下意識地回答完,鄒遠的話才完整地進了他腦子,他登時又開始瞪眼睛,「我、我哪有想來!我只是剛好進來的!」

嘴硬吧你就。鄒遠有時候真的對他家學長還挺無言的。「是是是。」

張佳樂還再強調:「我真的不是特別過來的。」

鄒遠決定不要理他學長了。

見鄒遠明顯不相信的模樣,張佳樂又是磨牙,恨恨地把所有問題都歸咎在孫哲平身上。

共處一室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洩憤般地啃著餅乾,張佳樂同時把視線轉回到離自己很遠很遠的那一桌,要不是雙眼視力都好,他還真看不見那兩人在幹什麼。可怪異的是,從他兩點過來蹲點……兩點踏進店裡到現在,孫哲平跟于鋒兩個人始終都是聊天聊天與聊天,氣氛一直保持在和諧中帶點生疏的模樣,張佳樂實在搞不懂這是在幹嘛。

所以于鋒約人就是為了過來聊天?

「可孫哲平明明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要是張佳樂有雙貓耳,這會兒估計都垂下來了。

坐在對面的鄒遠盯著自家有些落寞的學長,嘴角無奈地微微揚起。目光落到他其實看不太清楚的那個遙遠的一桌,鄒遠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冰冷的杯壁上點著,慢條斯理地享受甜膩的餅乾,他有點不厚道地想著不知道自家學長什麼時候會沉不住氣。

從張佳樂嘴硬版本的轉述中聽來,鄒遠嚴重覺得他和孫哲平「約會」的時間地點根本就是于鋒不著痕跡洩漏給他的。縱然摸不透原因,但他完全可以確定那人應該對他家學長沒意思,或者還有點想幫忙撮合這兩人的想法,縱然不太可能會真的犧牲和孫哲平作出什麼曖昧的互動,但藉此逼出張佳樂心思的念頭應該還是有的。

──現在問題就在於,張佳樂什麼時候才會殺出去。

鄒遠沒辦法摸著良心說他不知道張佳樂的心思,只是看著鬼鬼祟祟又不時暴躁地碎碎念的人,他還是想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把他學長推給學長的前男友。

……除了可以快速結束這場鬧劇之外。

鄒遠撇撇嘴。

只是還沒等他戰勝看孫哲平不順眼的小情緒,一直注意那端的張佳樂忽地緊繃起來,有些怪異的反應讓鄒遠愣了愣,下意識跟著看去,只見一個陌生男性朝著兩人走去,低腰的牛仔褲露出漂亮的腰際,相當引人注目。

直覺覺得又是孫哲平在拈花惹草的張佳樂臉色鐵青,「那個王八蛋……」

「……哥,我看那個人應該是找于鋒的吧?」

張佳樂呆了呆,回頭看了鄒遠一眼,無奈的人抬手指了指,張佳樂又跟著看去,那個舉手投足帶著幾分刻意性感的男人站在于鋒的身側、面相背對他的孫哲平,一雙鳳眼勾人的很,看在張佳樂的眼裡卻有些不舒服。

張佳樂臉色又黑了三分,「靠原來于鋒才是那個色情狂──」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尖銳的聲音直直打斷:「你個狐狸精做什麼勾引我未婚夫!」

「……」

「……」鄒遠被餅乾嗆到。

完全無法把這句話和孫哲平搭一起的張佳樂表情相當複雜,嘴角要抽不抽、眼睛要瞪不瞪的,那男人的嗓音太過尖銳、說的話又太有震撼力,一時間讓整個咖啡廳陷入詭異的寂靜。

張佳樂還有閒情逸致去想孫哲平的表情肯定會很豐富。

鄒遠表情很扭曲,「這是怎樣……?」

「……天知道。」

沉默中依稀傳來幾聲話語,聲音不大、傳到這裡就被咖啡廳的背景音樂蓋過去,張佳樂只看見那個獨領風騷的男人一瞬間變得幾乎猙獰的表情,還來不及去猜孫哲平說了什麼,那個男人就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直接往孫哲平的身上潑。

張佳樂頓時就是一句臥嘈。

顯然沒料到會有這一齣的孫哲平閃躲不及被了潑個全身濕,四周跟著響起幾聲驚呼,還有某些好事者拿起手機出來拍攝,咖啡店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關注很久的服務生正欲上前了解狀況,旁邊卻是殺出個身影擋住他的去路。

突然冒出的幾人高大魁梧,一看就不是善類。

從角落來的從門外來的幾個人一出現就讓空間更顯壓迫,他們把圓桌團團包圍,四周的客人或許抓著包包起身跑或許拉著家人朋友靠著牆壁,被擋住的服務生過不來,著急地喊著別亂來不讓我要報警了啊。

男人冷哼一聲,「你報啊,你倒是看看警察敢不敢受理啊?」

感情又是個仗勢欺人的二世祖。

孫哲平抹了把臉上的咖啡,啐了一口勾起冷笑,「想動手啊?」

把視線拉回到孫哲平身上,男人的目光陰毒地在他和于鋒身上來回,面容猙獰,「怕了?可惜晚了。就算你現在跟我下跪求饒,我也不可能放你一馬。」

「小西,別鬧了。」于鋒皺著眉,神情帶著幾分忍讓,「你說你要看我男友,我帶來給你看了,現在我們就各退一步,你放手、我也好過,這樣不行嗎?」

「你覺得行嗎!」男人用幾乎尖叫的聲音回答他:「你以為隨便找個人過來我就會相信嗎!」

「小西──」

「阿鋒你是我的。」一秒切換低沉的嗓音,男人的眼神帶著幾分迷離,他著迷地看著于鋒癡癡笑起來,神情帶著幾分癲狂,「我們說好啦,爸爸媽媽也同意了,你是我的……我們要結婚,去領養小孩,我做飯洗衣你養家活口──只要沒有這個男人,就什麼都好了。」

低低的聲音帶著清楚的恨意。

孫哲平下意識回過頭瞪了于鋒一眼。這人當初根本沒跟他說過會這麼麻煩。

不過好險他沒讓張佳樂來。

「你就這麼想要跟于鋒在一起?」

「不是想要,是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啊。」偏著頭看著人,男人的鳳眼微微瞇起,忽視眼底的瘋狂,那樣的神情甚至帶著幾分誘惑,「我們很幸福的,可是你出現後他就忽然不愛我了。只要沒有你,那阿鋒就是我的啦。」

孫哲平又看了于鋒一眼。對方看著他苦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孫哲平站起身。

「你要放手了嗎?」男人看著他笑起來,「可是不可以耶,阿鋒可喜歡你啦,他說過就算你放手他也不會放棄,所以我只能殺掉了你──只能讓他們殺掉你了。」

又重複一次的話語很甜很甜,很恨很恨。

孫哲平冷笑,「瘋子別出來禍害世界。」

下一秒,孫哲平的拳頭先發制人地送到站在自己兩步遠的彪形大漢下巴。

咖啡廳瞬間爆出尖叫。

「你敢動手!我還沒動手你敢動手!」男人尖叫起來:「給我打!打死他!」

「你他媽的我男人你也敢打!」

隨著惡狠狠一聲爆喝是一道敏捷的身影,張佳樂撐著桌面跳過來,重力加速度直接踹倒一個。

原先呈現冷靜狀態的孫哲平辨認出來的瞬間立馬火了,「張佳樂你來添什麼亂!」

張佳樂吼回去:「不然放著被你瘋子打嗎!」

雖然當了幾年辦公室人員疏於訓練,但初中開始就是打架小能手的人並不是蓋的,三兩下放倒一個人,張佳樂和孫哲平並著肩,稍嫌纖細的身影有著極為驚人的爆發力,配合孫哲平的拳打腳踢相當默契,于鋒在擋住打手拳頭的同時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有種為他們喝采的衝動。

男人根本臉色鐵青,「姦夫!」

張佳樂怒罵靠,抓著木製的面紙盒朝著男人肚子扔過去,「姦你媽,這我男人!」

孫哲平瞬間有點愣。

「……孫哥都這種時候了別發愣啊!」

跟著過來的鄒遠簡直要瘋。

這些人雖然不像有專業訓練,但也沒有想像中好對付,鄒遠頑強地閃躲地同時慶幸地想,他的武力值沒有孫哲平和張佳樂高,不過男生生來似乎多少帶有幾分打架的技能,他也曾經被張佳樂就這塊區域訓練過,倒不至於成為托後腿的那個,擒拿術施展地乾淨俐落,看上去和張佳樂有幾分同樣的狠勁。

見對方似是有些吃力,于鋒一腳把一個和他一樣高的踹過去,直接壓在和鄒遠對毆的人身上。

「……謝了。」

于鋒抹了把臉,「不謝。」

「不謝你媽。」把最後一個人幹趴在地上,張佳樂臉色不是很好看,精緻的臉龐帶著兩塊瘀青,他往于鋒身上補一腳,「你惹的禍你揹!警察來了自己去搞!老子不奉陪了!」

被踹到的人拉著鄒遠躲到他身後,「抱歉,等下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張佳樂眼睛都瞪直了,「解釋清楚就解釋清楚,你做什麼毛手毛腳?放開我家小遠我警告你,我們都幫到這種地步了你還──」

最後的長音是張佳樂猛地被抱住腰嚇出來造成的抖音。

孫哲平理都沒理于鋒,對著鄒遠點個頭就算打過招呼,扣著張佳樂的腰強行帶著人離開現場,完全把張佳樂的抗議無視到最極限。

被留下的鄒遠無奈地勾起嘴角,「最後一次啊。」

要好好對他啊。

「放心吧,孫哲平他會好好對他的。」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于鋒這樣開口。鄒遠下意識朝著他看去,只見那人對著他眨眨眼,「我相信他會改變的。」

「……希望啊。」鄒遠無聲地嘆口氣,「……你這裡打算怎麼收拾?」

「賠償。」于鋒說得很簡單。

他環顧四週,被迫留下來的客人和服務生全是草木皆兵的緊張,剛才跑去忙的孫哲平早就把那幾個說實話有點不太重用的人綁起來,可饒是現在他們也不太敢靠近。于鋒無奈地嘆口氣,視線落到瞥到被五花大綁的、父母友人的兒子,他整個人有些疲憊。

鄒遠看看人又看看他,「沒事嗎?」

「沒事。」于鋒的嘴邊勾著苦笑,「已經有人報警了,警察估計等下來,恐怕必須麻煩你代表張先生留下來做筆錄了。」

「可以想見。」鄒遠點點頭,「那你那邊……?」

「……交給我爸媽吧。」于鋒疲倦地這樣回答,「他早該治療了。只希望他父母能狠得下心。」

「不行還是要想辦法啊,他這樣也很痛苦吧。」鄒遠不帶感情地這樣說著,淡然的語句讓于鋒下意識看了人一眼,他疑惑地眨眨眼睛,「我有說錯嗎?」

「……大概吧。」微微勾起嘴角,于鋒提了個不相關的問題:「能問你叫什麼嗎?」

「我是鄒遠,張佳樂的學弟兼室友。」鄒遠對著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于鋒,我哥的客戶。」

恐怕不會是了。看著鄒遠的微笑,于鋒一瞬間這樣想著。

他聽見警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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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