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文與標題嚴重不符

＊短短的

＊第一次寫這個CP我好慌啊......

＊TAG好難打

＊為什麼我每次想寫原創腦袋都是同人，要寫同人就很想去寫原創

景琰，別怕。

躺在床上的人輪廓模糊，他卻知道那是一個稍嫌瘦弱的男人。蒼白的皮膚幾乎透明，虛弱地失去意識，因為發燒而產生囈語的人聲音幾乎聽不清，蕭景琰卻覺得那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就像是鼓譟的鐘聲。

他說，景琰別怕。

蕭景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眼眶發熱的感覺，但他仍是下意識地伸出手。

握在手裡的溫度比想像中的高，雜亂的脈搏透過皮膚的接觸傳遞出來，活著的訊息甚至讓蕭景琰有種落淚的衝動。哭泣是在領悟到世界的冰冷與帝王之心的殘酷後就很少做的事情，眼前這個面貌模糊的人卻可以輕易逼出他內心最深的軟弱。

那是多久以前的過去。

那些他沒能把握住的曾經。

似乎是聽見他的叫喚，躺在床上的人勉強睜開眼睛。沒有血色的嘴唇勾勒出淡淡的笑容，脆弱地就像隨時會破碎的工藝品。但他仍舊笑著。

不是記憶中的爽朗笑容，卻是溫和的讓人忍不住流淚。

欸，哭什麼。男人口中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我沒事的，你不要怕。

他不怕的……只要他能夠好起來，他就什麼都不會害怕。

無論是要正面與帝王抗衡，還是向整個國家為敵，只要他陪著他，他就不會怕。

陪在他的身邊。

不只活在他的記憶，還會活在他的世界裡，就像之前一樣。

×

「做惡夢了嗎？」

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林殊放大的臉。

他的手上拿著朵花，蕭景琰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鼻頭的搔癢感，他的朋友沒少在他睡覺的時候用這些花草植物來打擾他的安眠，可他卻是從來沒有過像這樣一醒來發現自己抓著他的手。

蕭景琰愣愣地眨眨眼，內心的痛苦和現實的安穩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林殊在他面前揮了揮，「哈囉，有人在家嗎？」

「……當然有。」

不自覺地彎起嘴角，蕭景琰鬆開林殊的手，那個一年到頭都是火熱熱的小火人果真名不虛傳，蕭景琰握著不過五分鐘，原本冰冷的手都恢復了溫暖。

林殊鬆了鬆自己的手腕，「怎麼啦，做惡夢了？」

抹了把眼角的眼淚，對於自己這麼大還會因為惡夢而哭泣感到有些困窘，蕭景琰卻仍是點頭。

「夢到什麼啦？」沒有笑話自己朋友的意思，林殊撐著下巴看著小時候很愛哭的朋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你睡得很難受想說叫醒你，但是怎麼叫也叫不起來。」

「不記得了……」蕭景琰搖搖頭，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胸口，混亂的心跳已然恢復平常的穩定，那種失去整個世界的疼痛感卻仍然存在著，「好像夢到你吧。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林殊皺皺鼻子，「你不要不記得就趁機造謠哦。我人這麼好，入你夢也該是個好夢吧。」

蕭景琰白了他一眼，「是哪個好人昨天拉個我一起被林叔揍的啊。」

林殊乾笑著顧左右而言他：「好啦好啦，反正也就是個夢嘛，醒來就沒事啦。」

「這倒也是……」

蕭景琰點點頭，視線聚焦在林殊的臉上，他的朋友因為被揭短而轉開目光看著教室外頭，蕭景琰正好可以好好看他。不過看了這麼多年了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他總是對跟這個朋友長時間分離而感到心慌。

就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小殊，你們那個籃球集訓……我能一起去嗎？」

「欸，你也要去哦？」林殊愣愣地轉頭看他，目光帶著幾分不解，「你來幹嘛啊？」

蕭景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說一句反正你就說行不行吧。

林殊想了想，「應該可以吧，反正隊上的人都認識你，而且我們房間剛好還有一個床位。」

蕭景琰鬆了口氣，「那就謝謝了。」

「不過你要來就要繳費哦，食宿費。還要幫忙跑腿買東西。」

「買東西應該只是幫你買吧。」

林殊咧嘴笑起來，「知我者景琰也。反正你去那裡也很無聊啊，就幫我買買東西吧。」

「知道了。」

蕭景琰搖搖頭，抹了把臉，環顧教室一圈，只留著兩排燈的大教室就剩他們兩個，蕭景琰看了眼時鐘，大概是他等林殊訓練結束等到睡著，最後才做了夢。

林殊伸手戳戳他的鼻子，「要走了嗎？」

握著他的手，蕭景琰點點頭，「我去洗個臉就走吧。你收收東西。」

「好。」

將自己沒做完的功課書本放進書包裡，蕭景琰揹著東西先一步離開教室。接近九點的高中相當幽暗，隱約可以見到樓下操場還有人在運動，教學樓還有幾間教室或辦公室的燈是亮著的，蕭景琰忍著冷水的刺骨洗了把臉，覺得整個人清醒很多。

隨後跟出來的林殊拿著隨身攜帶的毛巾讓他擦擦臉。

將毛巾洗乾淨後還給朋友，蕭景琰這才圍上圍巾。冷水的刺骨還留在臉上，林殊笑嘻嘻地湊過來把他一年到頭都是溫暖的手敷在朋友臉上，蕭景琰反常地把手覆蓋在對方的手背上，溫度一點一點傳遞過來。

林殊眨眨眼睛，「好啦沒事了。不要怕。」

蕭景琰沒說話，他只是很認真地看著林殊的眼睛。夢中的輪廓和眼前的少年依稀重疊起來，明明半點交集也沒有，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覺得那個人是林殊。

但又隱隱不希望那是林殊。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白煙。

「走吧，我們回去了。」林殊衝著他咧嘴笑，「我想吃靜姨做的餅乾。」

「我媽昨天又弄了很多，你等等拿一點回去吧，她會很高興的。」

蕭景琰鬆開手，卻是在林殊的手放下來的時候主動伸過去握住。兩個人在昏暗中相視一笑，大大方方地牽著手走下了樓梯。

感應式的路燈在察覺有人之前照亮的整個樓梯間，也照亮了兩個人的全部。

「欸，你真的不圍圍巾嗎？我覺得好像又更冷了。」

「景琰你是在說笑話嗎。」

「好吧、算我錯了。」蕭景琰聳聳肩，微微勾起嘴角，「希望你能這樣一直不怕冷下去。」

「隨時給你當暖爐嗎？」林殊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跟著笑起來，「放心吧，我至少可以幹這一行做到我五十歲！我身體可比你好太多了！」

「是是是，好一個小火人。」

一定要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