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不小心越寫越長......乾嚎的時候又要來了，對，對（（（

＊過度章02

＊這標題長到我只願意複製貼上←

＊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更新總之ry

＊大孫上線一秒←

02

周圍是依稀可聞的空調聲。

張佳樂的後腦傳來隱隱的刺痛感，脖子也有點疼，他揉著腦袋爬起身，黏在臉頰上的紙張順勢脫落。半瞇著眼睛按摩自己的後腦勺，他吁了口氣，緩慢地睜開眼睛，卻是在看見眼前物件的瞬間整個錯愕。

他面前攤著的一本英文字典，密密麻麻的螞蟻字看著就嚇人。

還有一本英文習題本，上頭圓圓的字跡很顯然是出自他之手。

問題是他已經有將近十年沒碰這些東西了。

張佳樂反射性抬起頭左右張望，發現就連他所在的空間都讓他感到驚訝，這分明是他的房間，卻又透著些許陌生──牆上的海報是他很喜歡的一個流行音樂樂團，旁邊卻少了百花的海報，櫃子上依照一定的規則依序擺放高中的教科書，那分明是他在高中一畢業就丟光的東西，前頭也少了百花隊員的合照，另一張桌子上放置的電腦機型舊到讓他瞬間難以辨識。

張佳樂猛地低下頭，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他高中時候的運動服。

感覺就像是熬夜寫作業寫到睡著，連洗澡都忘記的高中生。

忽然想到什麼，張佳樂暴跳起來衝進浴室，鏡子中青澀的少年面空讓他整個錯愕到不行。

「靠！這是哪個年代的髮型啊！」

鏡子裡的人留著乖乖的黑色短髮，軟軟的頭髮堪堪眼角，桃花眼睛有點紅紅的，估計是剛睡醒的緣故，白皙的臉頰上也帶著紅色印子，大概是方才睡在書桌上壓出來的結果，張佳樂目瞪口呆地摸摸自己的臉頰，猛地用力捏一下，忍不住又爆了一聲髒話。

「痛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佳樂不敢置信地走出浴室，忽然想到還有手機這東西，他連忙折回書桌前，在堆積如山的作業本與試卷底下找到手機──雖然也是智慧型的，尺寸卻是小得不的了，他差點連開機鍵都找不到。

點開日曆，時間──二零一六年三月六號。

張佳樂扳著手指算了算，「高三……進百花之前……我不是就開了個遊戲嗎？搞什麼？我是活著還死了？穿越？」

『親愛的二百二十四號玩家您好，非常感謝您登入我們《還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嗎？》1.0遊戲，我是負責您的系統，希望接下來的合作能夠順利愉快。』

張佳樂：「……」

愣愣地轉動腦袋，確定周圍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張佳樂又慢吞吞地低下頭，他的手機畫面還是自己的自拍照，畫面中的自己對他笑得可開心了。

……他聽到了三小？

『《還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嗎》──以下將簡稱為《談戀愛》──是一款最新型的戀愛遊戲，將結合各種不同的背景與情節，帶領平時因為忙碌而忽略愛情的遊戲玩家領略愛情的美好，祝您玩得愉快。』

張佳樂：「……」

張佳樂做了一次深呼吸，又一次深呼吸。

「呃，你好……？」

『您好，我的名字叫做拜託雙花快點結婚。』

張佳樂：「……」

這是什麼鳥名字？雙花是指他們嗎？他跟孫哲平？他們結婚什麼？

況且這又是什麼鬼狀況？

張佳樂覺得自己要瘋──還是已經瘋了？或是這是什麼最新的整人遊戲？認真就輸了之類的？

滿腦袋的問號砸的他腦袋疼，張佳樂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我先確定一下，你說──」

『我的名字是──』

「是什麼不重要，不要妄想我會叫那麼羞恥的名字。」張佳樂很冷漠，但更多是覺得對著空氣講話的自己像個傻逼，「你的意思是，我在遊戲裡？」

『是的。』

「王杰希寄給我的那個戀愛腦遊戲？」

『正確的名字叫做──』

「閉嘴。」張佳樂不由自主地來回踱步，「如果我是在遊戲裡，應該可以選擇退出吧？」

『很遺憾，唯一能夠離開遊戲的方式就是破除五大關卡。』

「……那如果我一直破不了怎麼辦？我總得吃飯睡覺洗澡吧？」

『有什麼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嗎？』

張佳樂差點摔手機，「這是一般生理需求吧，沒辦法吃飯睡覺洗澡會死人的！人都死了怎麼談戀愛！」

『有什麼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嗎？』

……很好。

很、好。

張佳樂深吸口氣，「看我回去不把你的毛拔光！王杰希！」

系統一片沉默。

張佳樂不自覺地咬住手指，試圖整理現在已知的資訊──如果依照對方的說法，自己就是在遊戲裡，想要離開就得破關，而這是一款戀愛遊戲，雖然他是很少玩這種類型的遊戲，但逛論壇的時候偶爾也看過一些討論，多半就是攻略某個人吧？

「系統我問你，這遊戲怎麼玩？」

『在這個關卡裡，您必須對一個人告白。』

「告白？」張佳樂愣了愣，「怎麼告白？跟誰？」

『您需要攻略的對象。』

「……這不是廢話嗎。」張佳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問我要攻略的人是誰？」

『要和您談戀愛的人。』

張佳樂：「……」

這種被強買強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如果能要可以談戀愛的人，還會被他老媽催著去交女朋友嗎？還會來這個遊戲被欺負嗎！

張佳樂簡直不能更傻眼。

「……那我問你，關卡的場景是現實生活嗎？我的過去之類的？」

『每個關卡都不相同，此關是以您高三生活作為背景設定，由遊戲方能夠取得的數據資料進行分析模擬出來的結果。』

至少這個部分沒錯……

張佳樂又忍不住來回踱步，這個關卡聽起來簡單，麻煩的點卻在於他根本不知道要對誰告白，他高中的時候可是半個戀愛對象都沒有──班上女生實在不是他的菜。

張佳樂左思右想，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總不能隨便試試看吧。

張佳樂忍不住嘆口氣，猛地卻是聽見外頭傳來聲響，張佳樂又是一愣，下意識推開門看出去，發現走出來的是他老媽，哈欠連連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睡醒。

猛地和兒子對上眼，張母有些錯愕，「張樂樂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比起不久前抓著自己耳朵痛罵的母親，眼前這個明顯年輕的多，張佳樂不由自主地摸摸鼻子，「呃嗯、就、就起來了。」

張母挑眉，「還沒睡醒啊？時間還早就在回去睡一下。」

「不、不用。」張佳樂咳了聲，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去洗個澡，等等直接吃早餐。」

「也行。」

張母擺擺手就打算往下走，張佳樂卻是靈機一動，連忙叫住她：「媽！」

張母愣了愣，「幹嘛？」

張佳樂深吸口氣，「我、我很愛妳啊。」

張母愣了愣，又愣了愣，「……你做惡夢了不成？」

「……嗯。」張佳樂點點頭，「差不多吧。」

「沒事，噩夢都是反的，生活才是真的。」張母走上前拍拍張佳樂的腦袋，「乖，沒事的。」

莫名其妙被哄了下，張佳樂有些啼笑皆非，反過來哄走自家母親後，張佳樂縮回房間。不得不說，這種話即便是二十幾歲的他來講也有點害臊，張佳樂用手充當扇子搧了搧，企圖讓臉部的溫度下降。

可以確定的是，至少他家老媽不是需要他攻略的對象。

進了浴室脫了衣服，扣除掉那張看起來嫩到不行的臉和明顯下降的身高，張佳樂意外地在他的右腳踝上發現一條紅線，在白皙皮膚反襯之下格外顯眼，但他從來沒有配戴腳鍊的習慣。

或者該說，他連手鍊都沒有了，哪來的腳鍊。

張佳樂第一反應就是要摘下來，可這條線雖然有點鬆鬆地垂著，本身卻是無法直接脫下，除了剪掉別無他法，但在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來歷的狀況下，張佳樂也不敢輕舉妄動，索性就這麼放著。

簡單地沖完澡，張佳樂猶豫了下還是乖乖套上學校制服，將近十年沒有再穿過的制服以十年後的眼光去看還是一樣的醜，尤其看著鏡子裡自己那顆乖到不行的髮型，張佳樂實在忍不住嘆氣。

辣眼睛。真的太辣眼睛了。

「不去一趟理髮店真的活不下去了……」

張佳樂深吸口氣。

十年前的課表自己現在根本忘個精光，張佳樂光是把書找齊就花了一點時間，沒有完全填滿的作業看得讓他忍不住有些懷念，雖說是完全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天天被試卷追著跑的生活，不過猛一看還是有些感慨。

至少在確定這是遊戲的狀況下，不管有沒有要上課，他都不需要擔心作業沒寫的問題。

張佳樂揹著包包走下來。

打從他有記憶以來都沒有搬過的家與他在遊戲外的部分細節還是有些不同，張佳樂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差點撞上樓梯口那排他家在第七賽季時丟掉的櫃子。下樓的時候，兩個年紀比他還要大上許多的姊姊都已經在餐桌就位，張佳樂不由自主地估算時間，他大姊今年應該是博士班要畢業，二姊是準備考研，兩個姊姊都還在家裡，而不是十年後各奔東西。

老爸坐在餐桌前看報紙，大咪在他的腳邊晃呀晃，卻是第一個注意到他存在的生物，小幼貓靈活地跳到張佳樂的身上，張佳樂下意識摸了兩把，想到的卻是牠十年後蒼老的模樣。

張佳樂總覺得有些莫名鼻酸。

也挺好的。

「難得早起啊。」

張父是第二個注意到張佳樂的生物，笑呵呵地放下報紙，張佳樂記得他家老爸大概在五年後隨著習慣訂閱的那家報社倒了才不再有早上閱讀紙本報紙的習慣，突然看到還有些違和感，可更多的卻是對那句感嘆感到的不滿，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說什麼話，快點來吃早餐啊。」張母端著盤子走出來，隨口就罵了句：「不做事不給吃啊。」

張父悶悶地起身，張佳樂看著忍不住偷笑，另一隻不知道去哪裡溜灣的貓腳步靈巧地往他身上跳，張佳樂狠狠地被嚇來的就感覺到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盤據，又抽抽嘴角。

……這真的挺真實的。

張佳樂搖搖頭，頂著腦袋的貓又抱著懷裡的貓，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就進了廚房。

過去的時候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東西很多，卻是都已經分裝好，張佳樂被張母轟去洗手，兩隻貓咪聽到水聲一個賽一個快地跳下來，被張家二姊拎著帶去吃早餐。

「爸、媽、大姊、二姊。」回到餐桌前坐下，張佳樂依照順序一個個唱名就換了一個個注意，然後深吸口氣，「謝、謝謝你們啊。」

「？？？」

張母第一個反應過來，「沒事沒事，啊？沒什麼的。」

張父和另外兩個姊姊面面相覷，「怎麼了這是？」

「做惡夢了。」

「也、也不算啦。」張佳樂乾咳兩聲，「就是突然想說……嗯，我愛你們。」

「欸額，怎麼突然這麼甜？」張家大姊有些刻意地搓搓手臂，顯然是刻意調侃來緩和氣氛：「知道了知道了，一大早黏糊糊的還真不習慣。」

張家二姊沒說話，就是笑著摸摸張佳樂的腦袋。

忍著羞恥感秀了把真心的張佳樂在一家關愛的眼神下拿起餐具，肯定自家人都不是他的攻略對象的同時不免有點感慨，他一把年紀了還要這樣黏糊糊，有沒有這麼悲慘的？

要不是知道這是遊戲，打死他也不幹。

心懷莫名感嘆地啃了一頓早餐，兩個不需要大清早去學校的姊姊早早就回了房間，老爸老媽的工作時間還早，真正第一個出門的還是張佳樂本人。快十年沒有在這種時間跑到戶外，張佳樂推開門的時候又一次感覺到濃濃的不適應，在玄關綁好鞋帶，回頭就看見他媽媽蹲在旁邊看著他。

張佳樂愣了愣，「媽妳幹嘛？」

「這給你帶去學校吃。」把裝著便當盒的紙袋塞到張佳樂手裡，張母順手揉揉張佳樂的腦袋，「樂樂乖呀，夢裡的事情都是反的，不要在意，嗯？」

要不是不久前才被他老媽捏著耳朵砲轟，張佳樂都快忘了他媽媽這麼溫柔的一面。

還是被當成小孩子啊……

張佳樂點點頭，「知道了媽。」

張母微微笑，「記得去學校跟老師提醒說明天要請假啊。」

「？」張佳樂又是一愣，「請什麼假？」

「怎麼連你都忘了？」張母忍不住翻個白眼，一下子露出真面目，「就說要參加你表哥的婚禮，你上禮拜不是吵著非得要請假跟去？都讓你請了還忘記。」

上禮拜的我是十年前的上禮拜的我……

張佳樂嘴角抽搐，可張母這時候卻是沒有跟張佳樂心電感應的能力，發現時間差不多，根本不管兒子有沒有打算說什麼就把人轟出去。

張佳樂滿頭黑線。

雖說是十年前的事情，張佳樂卻是因為和表哥感情不錯，不覺得自己會忘記像婚禮這麼大的事情，左思右想，雖然不確定具體時間，但他記得自家表哥並不是在他高三的時候結婚的。

第二賽季嗎……還是第三賽季？

不記得了。

張佳樂抓抓頭，轉念一想又覺得說不定是遊戲自己跑出來的錯誤，從醒來到現在遇到的都太過符合他的認知，張佳樂幾乎都要以為這真的是他的過去──也就是說，或許真的存在某個讓他有好感的、可以攻略的對象？

張佳樂忽地一愣，腳步同時一頓。

可以談戀愛的對象啊……會是誰呢？

又有多少人跟他記憶中的不一樣？

張佳樂把玩書包背帶，想著的同時卻是忍不住嘆口氣。

「這種戀愛遊戲真的不適合我啊……」

哪怕背景取自過去，他還是發自內心地覺得《榮耀》要好玩得多了。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張佳樂懷著一種感慨的心情打開，十年前的手機握到現在至今還沒上手，按鈕跟機型一樣小，文字也大不到哪裡去，張佳樂卻是把那個來電號碼看得清清楚楚。

張佳樂這輩子不會忘記的電話號碼不超過十條，孫哲平的舊電話就是其中一個。

他閉著眼睛也寫得出來。

---------------------------------------------

我知道閉著眼睛寫出電話號碼沒有很厲害，但，嗯，張佳樂覺得挺厲害的（張：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