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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孫要開始發威啦!(哦

*之後多半都會設定時,估計更新時間會比較穩定(只要設定時就是10:00發)

*曬個印調:《談戀愛》印量調查

 

09

自動門在感應到來人的同時向左方滑開。

細微的聲響在滿滿都是機器與電腦運作聲音的房間並不是很清晰,張佳樂卻像是在無聲的環境中被驚擾似地彈起,整個人嚇到都離開椅子,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進來的人無預警地看見這麼一幕,當場愣在原地。

「呃,博士……您還好嗎?」

捧著疊到下巴處的文件資料,旁邊還有兩個小機器人幫忙扛著一部份,擅自進來的像是助理一樣角色的人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去重新敲門一次。

張佳樂手撐著額頭,臉色一青一白,聲音還有點顫抖,「……還好。」

「要是不太舒服的話,要不要進治療倉躺一下?」猶豫了半晌,助理還是依照習慣勉強找了個地方放下資料,推了推眼鏡,「您的臉色很難看,不會又一夜沒睡了吧?」

張佳樂閉了眼睛眼睛,他倒希望自己現在是在作夢。

……不過顯然不是。

張佳樂深吸口氣,睜開眼睛,卻是瞬間愣住。

小助理離他的距離很近很近。

「……鄒遠?」

「嗯?」助理愣了愣,「鄒遠?」

「你──」

張佳樂下意識地伸手直接搶過對方臉上的黑框眼睛,助理瞬間一僵,張佳樂的表情卻是比他還要驚訝,雖然頭髮長了些、髮型也不太一樣,個子也比較小,但這張臉怎麼看都是他認識的那個鄒遠啊?

張佳樂幾乎有種看到親人的感動。

「小遠你也進來遊戲了嗎?你之前都在哪裡啊?」

「博士您是睡昏頭了嗎……」助理卻是有些惶惶然的模樣,「我是陳遠……不是鄒遠。」

「嗯?」張佳樂愣了愣,「你不是鄒遠?」

「博士您是睡傻了吧。」助理的神情多了一絲無奈,撥撥有點擋住眼睛的瀏海,他微微勾起嘴角,「我是陳遠,是您的助理。鄒遠是您的朋友嗎?」

「……啊、啊啊。」張佳樂愣愣地點點頭,「……我、我想起來了。抱歉我睡昏了。」

長得像鄒遠的助理搖搖頭,看在張佳樂眼裡,他臉上掛著的微笑和他認識的、被他同樣都下的後輩時常掛在嘴上的微笑一樣靦腆。

……不是小遠呀?

這樣說起來,關卡都已經一半了,目前好像就只有他跟孫哲平兩個玩家而已?

「是作夢夢到之前的事情了嗎?」邊開啟話題邊動手整理張佳樂紊亂的桌面,助理顯然對這些是得心應手,分門別類的動作相當俐落,順手還開了打掃機器人幫忙,「很少聽您說之前的事情呢,是這個怎麼樣的人?」

「啊……就、就是一個朋友。」張佳樂尷尬地摸摸鼻子,雖然不知道做出背離劇情的行為會不會造成遊戲出問題,但多說多錯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好幾年沒見面了。」

小遠對不起啊,回去我就給你打電話……

張佳樂在心裡默默垂淚,雙手合十懺悔,卻又忍不住腹誹這人的官腔用語,什麼叫是怎麼樣的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果然不是鄒遠。

「這樣啊。」陳遠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而頓了頓,「對了博士,不要忘記今天還要去進行XMAX的定期維修檢測哦。」

張佳樂眉頭一皺,「XMAX?」

「啊、我忘了您不喜歡這個名字。」不過張佳樂一個皺眉,陳遠的表情立刻驚恐起來,他幾乎瞬間九十度大鞠躬,大動作的讓張佳樂一陣錯愕,「非常抱歉,是落花狼藉號,您今晚九點預計執行落花狼藉號的定期維修!」

把陳遠顫抖的背脊看得一清二楚,張佳樂一時間有些心情複雜。

剛不是還好好的?他扮演的角色是這麼可怕的人物嗎……

還是喜怒無常啊?

張佳樂有些無言以對,不過想想具有威嚴也是好事,他索性順水推舟地演下去:「知道就好。」

陳遠偷偷抬起頭,對上張佳樂故意板著的臉又馬上低下頭,「您真的不需要協助嗎……」

私奔還需要協助我頭給你。張佳樂一本正經:「不需要。你東西收收就下去吧。」

「……是。」陳遠誠惶誠恐地抬起頭,「我知道了……」

這小委屈樣。張佳樂搖頭,倒是跟鄒遠有些相似啊。

不過他家小遠要硬氣多了。

「等下我有點事情要忙,沒事就別讓人來吵我。」張佳樂很努力地端架子,莫名還覺得這種疑似狐假虎威的感覺還滿爽的,「還有,不要再讓我聽見有人用那個代號形容孫、形容落花狼藉。」

感覺跟機器型號似的。

陳遠點點頭,「我明白了。」

張佳樂擺擺手,坐回椅子上隨便開了個檔,故作認真地翻看起來。

陳遠忙了一會兒就乖乖地自己退下,張佳樂在室內只剩下自己一個大活人後就瞬間原形畢露,從電腦看到現在的時間,距離維修不到半小時,按照邏輯那應該就是劇情預設的私奔時間,在非得待滿六十分鐘的前提下,他們肯定會碰上。

感覺好像應該要先準備一下吧?

然而張佳樂很茫然,「我又沒有私奔過……」

只是要一個擁抱外加待滿六十分鐘應該是不難,張佳樂最大的問題點倒是在崩了人設會不會造成什麼問題,而且也不知道沒有執行所謂的私奔任務會不會導致不合格,不然他們大可以找個藉口待在那個空間待滿一個小時。

這樣應該也比較安全吧。

……那個人啊。

 

『我說我喜歡你,他媽的跟破關跟系統跟這個遊戲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嘖,說的好像真的似的……」

張佳樂看著整理完還是有些紊亂的桌面,忍不住撇撇嘴。

也不想想他怎麼會喜歡他。

就連在吊橋上那種會讓人感到恐懼的地方待久了,都會以為害怕的心情是戀愛的心跳加速,孫哲平直接被塞到這個強迫談戀愛的環境,又是打從一開始就打算攻略他,他想不搞錯都難。

……而且自己的反應不得不說實在很有推波助瀾的效果。

張佳樂抱著腦袋,陰沉地想把自己埋進洞裡。

從不小心真心告白到現在,雖說通過一個關卡,對於張佳樂來說其實不到幾個小時,以為會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事情就這麼被強行揭開,衝擊大到他根本沒辦法思考該怎麼應對,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最後就是用那種有智商的人都覺得在欲蓋彌彰的態度,孫哲平又不是傻,就算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可能一顆心大到放任不管。

然後刨著刨著,就把自己給誤導進去了。

「……唉。」

說到底也是自己造的孽啊。

他一直不想和孫哲平好好談論這件事情,最主要還是受到無疾而終的感情的影響,但在事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上,不想告白也不小心告了,逃避這麼久也都逃了,以他現在的角色立場甚至要自己主動去把孫哲平給找出來,根本容不得他再忽略那傢伙的話。

如果早就決定把他當成朋友了,還有什麼不能好好跟他說的。

「早點去找他,應該也沒關係吧。」張佳樂喃喃自語,「早點和他說完,早點解決……」

一直懸在心上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他不想要這樣,同樣不希望孫哲平像他一樣。

「畢竟他可是蓄力越久越會爆衝的類型啊……」

孫哲平是足夠狂傲,不過建立其下的可是十足十的冷靜,他心裡裝著重視的東西可不多,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反覆琢磨他認為重要的事情。

 

『遊戲的參與玩家,是每一對應該在一起卻被忙碌的生活耽誤的情侶。』

 

張佳樂不想要無謂的希望。

他已經失望過太多太多次,再也承受不了下一次的被丟下。

如果當朋友是可以不要受到傷害的方式,他情願一輩子縮在自己的殼裡爛死,也不想又一次被舉起而後放下。

很痛很痛的。

 

張佳樂抹了把臉,認命地爬起身,身上的衣服早在他打滾的時候變得亂七八糟,他鼓著臉頰稍做整理,眨眨漂亮的桃花眼睛,眼前的視線忽地罩上一層薄薄的藍光,腦海跟著浮現從沒見過的像是透視一樣的地圖。

標示陳遠的紅點就這扇門外兩公尺處的位置,一清二楚。

「這就是孫哲平剛剛的感覺嗎……所以他還真的知道路啊。」

張佳樂咕噥著,從桌上翻找出所謂代表身分可以提供出入的晶片以防萬一,想了想又走到實驗室附設的獨立休息室,經過指紋和瞳孔雙重掃描進去裡面就見一團混亂,看就覺得是個不修邊幅的人住的地方,張佳樂下意識抽抽嘴角,不經意地轉身就見整整齊齊的行李箱擺放在半面牆那麼大的衣櫃旁邊,他瞬間愣了愣。

出於一種不知名的心態,張佳樂走上前打開箱子,裡頭除了衣服外都是些出外旅遊必備的東西,有些東西大概是因為未來設定而讓人看不懂,想來應該都是為了私奔而準備的。

該說遊戲設定真好,還是這個角色真的很認真在談戀愛呢。

張佳樂忍不住搖頭。

從箱子裡取出電擊棒一類的東西帶在身上防身,張佳樂眨眨眼睛,腦中浮現的地圖上一條特別曲折隱密的道路的一個出入口就在他的正前方,他猶豫了下還是拉開衣櫃大門,大概是一部份已經收進箱子的緣故,衣服看上去不多,而且樣式相差不了多少。

腦袋一瞬間跳出一連串的訊息。

張佳樂輕輕地把拇指按在第三個衣架上,逼逼兩聲響起,才感覺瞳孔似乎被什麼東西照到,衣架忽地向兩邊無聲滑開,後頭的金屬櫃跟著開了一個大口。

啪的聲音,一排的燈光依序響起,照亮幽暗的通道。

張佳樂一愣一愣的,「還真是高科技啊……」

不過用不上。

按照遊戲劇情,張佳樂必須在眾目睽睽下於九點之前離開實驗室,若是通過密道去找孫哲平,到時候陳遠進來反而會漏餡,別說私奔,連六十分鐘都待不了,只是圖個新鮮的人滿足了便將一切回歸原狀,藏好防身物品後從正門出去。

不過出去的時候應該可以拿來用?

陳遠的辦公位置在實驗室外,看見張佳樂走出來便立刻起身,被這種恭敬對待搞得有點毛骨悚然的人隱隱抽抽嘴角,擺擺手讓他該幹嘛幹嘛去。

孫哲平所在的位置和他隔著好幾層樓遠,張佳樂穿過走廊去搭乘懸浮電梯,和他所熟悉的設備截然不同的裝置著實讓他有些驚嘆,然而這樣的興奮遠遠壓不過一系列冰冷白色所造成的壓迫感,每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看見他都對他鞠躬敬禮或點頭,就連機器人也會微微彎腰,張佳樂卻只覺得陌生的可怕。

……他被關在怎樣的地方啊。

想找到孫哲平。想早點和他會合。

張佳樂閉了閉眼睛。

估計是扮演的角色真的具有一定的權威,見張佳樂面色不善,都沒有人敢來和他搭話,張佳樂得以安靜且暢通無阻地來到地下七樓。同樣的白色壟罩整條走廊,盡頭有個看上去規格就很高級的房間,刷過晶片推開門,那是放置各種儀器的實驗室,裡面有著一整面牆那麼大的透明玻璃窗,足夠把另一個隔離空間看得一清二楚。

孫哲平就站在那裡。

身上穿著極為貼身的衣物露出精壯的身材,孫哲平的臉頰上用黑色字體印著XMAX的字樣,看上去像是紋身,膚色比原本的孫哲平要淺,左手臂卻是明顯的金屬色,一看就知道不屬於人類,他赤著腳,腳踝上確實綁著張佳樂同樣有著的那條紅線。

他站在白色空間裡唯一一張金屬床板的旁邊,垂著腦袋似乎在看著自己的手,面無表情。

張佳樂瞳孔一縮。

即便知道這是遊戲,孫哲平的機械手臂還是讓他難以克制的感到害怕,對於職業選手而言,沒有什麼會比雙手來的重要,孫哲平已經因為左手失去太多,張佳樂怎麼也不想看他再多承受一些什麼。

輸入密碼又通過指紋與瞳孔辨識,透明玻璃的旁邊浮現門型的框線而後轉為具體的大門,張佳樂幾乎像是在撞門的劇烈動作驚擾到裡頭的人,孫哲平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張佳樂才發現孫哲平的右眼那鮮血一樣的紅色。

充滿機械的冰冷感。

還來不及說話,張佳樂卻是整個人無預警地直接被撞到牆壁上,和金屬牆壁接觸的後腦和後背整個爆痛,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兩隻手腕抓著釘在牆上,張佳樂眨掉生理性眼淚,看見孫哲平陰沉的面孔靠得很近。

那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眼神,凶狠地,像是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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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