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曬個印調：《談戀愛》印量調查

10

「大、大孫……？」

張佳樂的聲音有些遲疑，語句也有些顫抖，孫哲平的異樣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那是一向對他和顏悅色的人哪怕在最生氣的時候都不曾露出的模樣。

恨不得把他撕裂似的。

抓著手腕的手握的很緊，機械左臂更是冰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在上一個關卡被孫哲平抱在腿上的時候他還能掙扎，現在被在按牆上卻是連手指都快要不能動彈，張佳樂的腦袋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但孫哲平放大的面孔卻是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然後就感覺嘴唇一軟。

張佳樂瞳孔一縮。

忽然親上來的人並不滿足嘴唇相貼，在張佳樂反應過來之前，孫哲平的舌頭就輕易地鑽進不自覺張開的牙口進入最深處，直到濕熱的舌頭進入口腔，張佳樂的腦袋才後知後覺地發出類似火山爆炸的轟隆聲，可也為時已晚。

打從被孫哲平壓在牆上，張佳樂就失去一切的主動。

孫哲平的吻很深，帶著十足十的蠻橫，像是想把火氣透過這一個親吻全部抒發殆盡一樣，他甚至連牙齒都用上，又親又咬的撞得張佳樂牙齒都疼，依稀還有鐵鏽味，吸吮的水聲和被親吻的衝擊讓他全身發軟，全靠孫哲平扣著自己的手腕力量以及腿間的腳來支撐。

張佳樂不由自主地瞇起眼睛，他的腰全是軟的，想要後退來逃開，身後就是牆壁，想要偏過頭拒絕，孫哲平的唇就會自動阻撓他的去路，變著角度親他，而後似乎是厭煩這樣的抵抗，他索性鬆開一隻手按著張佳樂的後腦，把他的退路賭得一乾二淨。

張佳樂有種氧氣都要被孫哲平啃完的錯覺。

凶狠的親吻什麼時候緩和下來，張佳樂一點意識都沒有，當孫哲平捧著他的臉頰一下一下啄吻的時候，他的嘴唇已經被親到紅腫，痛到都要沒有知覺，恍惚間聽到有東西被扳開的聲音，渾沌的腦子還沒辦法反應過來，垂在兩邊的手就被孫哲平往後一凹，扣在身後綁起來。

張佳樂：「……」

張佳樂：「！」

張佳樂猛地回神，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皮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抽掉，不算合身的褲子鬆鬆地垂在腰間，估計綁著自己手的就是那東西……

張佳樂很驚恐，「孫……孫哲平？」

「不用懷疑。」孫哲平冷笑了聲，「在我們說清楚之前，你給我先綁著。」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孫哲平瞇起眼睛，「話沒有說完就不要想到下一關。」

張佳樂吞口口水。

在上一個關卡，的確是張佳樂趁亂牽手來躲過關卡，當時純粹是不想繼續和他談下去，但現在看起來，好像其實是在……自找死路。

張佳樂全身冒汗，嘗試跟他講道理：「我保證這次聽你說完，你鬆開好不好？」

「不好。」

「等下要是有人來會崩人設……」

「就給他崩。」孫哲平面無表情，「不想崩就趁現在說清楚。」

張佳樂很崩潰，「離九點沒幾分鐘──」

「那就速戰速決。」孫哲平顯然已經氣到抓狂，完全沒給張佳樂討價還價的空間，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他瞇起眼睛，「你說我不知道什麼，你又知道什麼，趁現在趕快說一說。」

張佳樂：「……」

他能說他還沒想好嗎？

顯然不能。

孫哲平湊過去和他幾乎臉貼著臉，張佳樂還沒恢復正常的心臟又在亂跳，偏偏他來說最要命的是他還揚起嘴角，分明是氣到極點才會笑出來，可張佳樂卻該死的覺得──

……超帥。

這算不算腦殘末期？

「張佳樂，我喜歡你。」孫哲平在張佳樂的嘴角吻了吻，一手勾著他的肩膀，「我喜歡你。你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張佳樂張了張嘴，冒著冷汗點點頭。

孫哲平冷笑，「你沒懂。」

「我……」

「我說我喜歡你，跟這破爛遊戲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是你連聽都不想聽。」孫哲平像是把每個字都壓碎後擠出牙關一樣，眼底還冒著怒火，「你到底在怕什麼？一股腦地說我不知道又不說清楚，還全推在遊戲上，老子看起來是連喜歡誰都搞不清楚的那種人嗎？」

「──問題是你就真的不懂啊！」張佳樂深吸口氣，扭著頭掙脫孫哲平的手，睜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睛憤怒地瞪著他，「你說你喜歡我？在進遊戲之前你有喜歡過嗎？這種戀愛遊戲本來就容易讓人產生錯覺，我跟你說你又不相信！當所有人都叫你喜歡我我又跟你告白的狀況下，你當然很有可能搞錯啊！他媽的也才經過幾天而已就會喜歡上認識十幾年的朋友，見鬼去吧！」

孫哲平瞇著眼睛，看著張佳樂吼完粗喘氣的模樣卻是看上去平靜不少，張佳樂自然沒有錯過對方眉梢的變化，冷笑了聲，反而換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張開利刺的刺蝟一樣。

「我原本就是想告訴你這個……」張佳樂聲音很輕，卻是堅定：「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你是在說服你自己，還是在告訴我……說服我？」孫哲平把額頭靠上張佳樂的額頭，湊到他的耳邊告訴他：「我喜歡你，而且你也喜歡我。」

張佳樂的腦袋又是一陣巨響。

從背脊傳來的恐懼感幾乎要把他淹沒，張佳樂的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我沒有。」

「你喜歡我。」

「……我、沒有。」

「你喜歡我。」

「他媽告訴你沒有了！」張佳樂用通紅的眼睛瞪著他，聲音帶點哽咽，「我真的沒有……」

孫哲平一嘆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單手解開綑綁他的皮帶。

「喜歡我就這麼困難嗎？」孫哲平定定地看著他，聲音放得很慢：「你就這麼不想喜歡我？」

那聲音幾乎聽不出情緒，張佳樂抬起頭對上孫哲平的目光，在他的眼睛裡卻是什麼都看不見。

他什麼都看不見。

「──博士？」

突如其來的陌生聲音讓張佳樂瞬間一僵，孫哲平忍不住爆了聲粗口，也不管所謂人設不人設，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手輕輕安撫他的背脊，手與身體的接觸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張佳樂的僵硬。

張佳樂深吸口氣，看向不請自入的遊戲NPC，聲音很冷：「有事嗎？」

看上去比較像是協助研究者的人瞬間一愣，動作馬上侷促而恭敬起來，「就是時間到了，您卻沒來拿相關資料，有些擔心……XMAX這是──」

「我說過這個時間不需要打擾，我自己會看著辦，還有不要再叫他XMAX，難聽死了。」

張佳樂的架子端的很高，尤其是不經意轉過頭看見那張冰冷房間裡唯一的金屬床板，還有上方連接無數電線的頭盔。

想到那些東西就是依照劇情要套用在孫哲平身上的東西，張佳樂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

孫哲平以一種穩定的節奏撫摸張佳樂的後背。

「但是儀器……」研究者看上去有些猶豫，不過至少還沒有自主進入他們兩人所在的空間，「還是我幫您安裝上去吧？您之前也說過，X、落花狼藉的智能度越來越高，難保不會──」

「他不會害我。」張佳樂的聲音猛地降到冰點：「是我比較懂，還是你比較了解他？」

「我──」研究者張了張口，「……很抱歉。」

「下去。」張佳樂瞇起眼睛，「我不想說第三遍。」

「要說第三次也是可以。」

孫哲平忽地開口，張佳樂的瞪眼馬上扔過去，對方卻是勾勾嘴角，朝著外頭露出詫異表情的人隔空點了點，原先隔著透明玻璃好好站在那裡的人就像是被什麼強烈撞擊一樣整個向後噴飛，巨大的聲響引來外面一大群人，張佳樂錯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識轉過頭看向騷動的製造者，孫哲平的神情卻是跟著僵直，一副自己也沒想到威力會那麼大的樣子。

……好哦。

張佳樂抽抽嘴角，卻還是跟著孫哲平做足樣子。

「我只聽從張佳樂的指示。」孫哲平輕聲說，紅色的眼睛閃過亮光，他勾起笑，「讓他說第三次，就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孫哲平的機械手臂搭載他的肩膀上，冷冰冰的，卻是一點一點染上他的溫度。

張佳樂重新看向門口那群人，「需要嗎？」

「不、不用！非常抱歉！我們馬上離開！」

被撞飛的那個顯然已經失去意識，開口的是他帶來的疑似小嘍囉的角色，幾個長時間待在實驗室裡的弱雞又背又扶的還是沒辦法把人給搬走，不得已只好叫來機器人幫忙，跪在旁邊哭喪著臉陪笑。

忽然想到什麼，張佳樂瞇起眼睛，「你們離開後，清空七樓，我不想看到有任何活的生物在這裡，吵死了。」

孫哲平在旁邊幫腔：「連機器人都不要有。」

幾個人鞠躬哈腰的可勤快了。

一群人像是小丑又像是來刷存在感的人幾乎是貓著腰出去，張佳樂眨眨眼睛，腦中地圖閃現，屬於他們的小黑點跑得比什麼都來得快，沿途大概是放了消息出去，連其他地方的小黑點也跟著往電梯移動。

「行了，人都走了。」

張佳樂腦中的黑點都跑光，孫哲平的聲音跟著落下，張佳樂一轉頭就看見對方的紅色眼睛剛跑完最後一條條碼，他抿著唇點點頭，腳一軟卻是瞬間跌坐在地。

孫哲平半跪著摸摸他的腦袋，「沒事了，你演得很好。」

「……我不喜歡這關，把你講的好像機器型號一樣……」張佳樂小聲咕噥：「還在你面前講智慧太高，這是不是傻……你一根手指就可以彈飛人了。」

孫哲平聳聳肩，「我在這裡受到的限制也很多，估計是有恃無恐吧。」

張佳樂轉頭指向外面，「那剛剛那是什麼？」

「人工智慧的大爆發。」孫哲平又揉揉張佳樂的腦袋，覺得對方愣愕的模樣有些好笑，「我腦中系統跑的是會被限制百分之四十的力量，但我哪知道勾勾手指就可以讓人噴飛出去。」

「……那系統讓我打架的理由在哪裡？」

「估計是怕我弄死人吧。」

張佳樂忍不住嘴角抽搐。

孫哲平左右張望了下，「而且這房間設計很多像是電擊之類的可以限制行動的東西，只有我也不是很有利，雖然剛那些人看起來像是很想推翻老大自己出來幹的笨蛋，但多少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敢動那些裝置吧。」

張佳樂愣了愣，左右看了看卻是只看到一堆無法辨別功能的電線，「你怎麼知道？」

孫哲平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最強兵器呢。」

「……哦。」張佳樂呵呵冷笑，「我還是製造出你的那個人呢。」

「所以我只聽你的。」孫哲平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聽。」

低低的聲音溫柔的不得了，張佳樂卻是感覺呼吸一滯。

他低下頭，「……你知道這關的情節是要去私奔吧？我們先走，在外面待著比較安全。」

孫哲平直勾勾地看著他好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嘆氣。

「知道了。」

張佳樂的腦中地圖成為兩人離開最好的外掛，加上他們又不是真的需要帶什麼東西出去，兩個人的私奔之旅還算簡單，甚至可以說一點冒險性都沒有。進入幾乎包圍整座實驗室的秘密通道東彎西走，當最終出口打開來，映入眼中的是夜晚的大海。

風中似乎帶著一點鹹味。

張佳樂將通道入口恢復原狀，領著孫哲平往下走，到了外面反而要比在密道裡要小心機關，這時候就換所謂的人型兵器派上用場，孫哲平的手點了幾下，半空浮現類似面板之類的藍色半透明螢幕，那隻變成紅色的眼睛閃過藍色的訊號指示，在不驚動任何人的狀態系解除警報。

張佳樂有些感慨，「真是高科技啊。」

孫哲平點點頭，「走吧。」

張佳樂的腦中地圖在踏出實驗室後就轉換區域，他領著人往海岸走，沿路由孫哲平抹掉痕跡，兩個人在海邊最後找了個岩壁下方形成的天然洞穴躲著，雖然隨便，不過對於真的沒有必要在這裡待太長時間的他們來說也就足夠。

距離六十分鐘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張佳樂才這樣想著，猛地又是感覺到一股拉力，整個人就被熟悉的溫度包圍。

孫哲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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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揍一點的說在後面：

我原本是想要一口氣讓大孫說完的，可是太長了，只好砍半（頂著鍋蓋逃

不用擔心不用著急，這篇就真的是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