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曬個印調：《談戀愛》印量調查

＊準備要來了（？）

＊之後設定時，不包含這次，再三章就結束啦><

19

又是熟悉的空白。

唯一意外的是不只自己一個人。

平常轉換關卡的時候都只有自己一個，可這回孫哲平卻是也在，張佳樂不免有些意外，可左右張望，全是暖白色白光的地方分明是關卡轉換時會出現的畫面。

「難道是系統又卡了？」

孫哲平聳聳肩，「天知道。」

的確是天知道。張佳樂撇撇嘴，「怎麼感覺這遊戲越來越不穩定，到底行不行啊……」

『我可聽到了啊小娃娃！』老人家渾厚的聲音猛地響起，張佳樂被嚇了跳，左右張望卻是什麼也沒看見，『總是在背地裡說老身的壞話，當老身架構這個遊戲是容易的嗎！』

張佳樂嘴角一抽，還沒吐槽那個怎麼聽怎麼雷的稱呼──那是在喊自己吧？──他猛然卻是想起在第二個關卡不過說一句廢物遊戲就被整的事情，寒毛瞬間豎起來了。

孫哲平雖然不知道張佳樂為什麼會臉色一變，但還是安撫性地拍著他的後背，接過對方的話詢問：「老人家，你就是系統嗎？」

『系統正是老身。』

「那你把我們丟來這個遊戲到底是幹什麼的？」

蒼老的聲音多了幾分困惑：『不是就說了，要讓你們來談戀愛的嗎？』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碰碰兩聲，孫哲平總覺得那像是拐杖撞地的聲音，『當老身閒著沒事，除了這等大事外還有其他理由讓你們進來不成？』

張佳樂嘴角一抽，「……談戀愛是大事嗎？」

『怎麼能不大了！』老人又多了幾分氣急敗壞，『就是有你們這些小娃娃，成天想著工作工作榮耀榮耀冠軍冠軍的，婚姻大事都放著不管像什麼樣子！耽誤多少時辰了！』

孫哲平和張佳樂面面相覷，後者也聽不懂老人是在說什麼東西。

時辰？什麼時辰？

張佳樂抓抓臉，周圍的場景又在慢慢變化，看起來像是個房間，「老爺爺，你到底是誰？」

『就不告訴你。』

好討厭哦。好生氣哦。

張佳樂鼻子都要氣歪了。

孫哲平抽抽嘴角，「你會讓我們平安出去吧？什麼時候？」

『自然是關卡結束，老身又對你們的魂魄沒有興趣，黑面白麵也不會容許老身。』也不知道是針對人還是針對問題，總之老人家回覆了孫哲平的話，不過後面還加上一串神秘的碎碎念，孫哲平半點也沒聽懂，『這我一開始不是也說了？老人家的話都沒有人在聽！成天就想著榮耀！』

孫哲平從來沒有腹誹的意思，有話直說：「戀愛又不是只能在遊戲裡面談，不出去會死人的。」

『就說了老身對你們的魂魄沒有興趣。』

老人家哼哼兩聲，忽然又響起那像是拐杖撞地的聲音，兩人的面前出現一排像是漂浮的卡片，每一個發著暖黃色亮光的卡片上都各有一個中文數字，像變魔術一樣在兩人面前轉圈，十張卡片的中間冒出一團紅色煙霧。

在轉圈的過程，每張卡片背面的數字無規律地替換，可永遠都維持在一到十。

張佳樂和孫哲平面面相覷。

『男娃娃和小娃娃一人選一個數字。』

……如果小娃娃是說他，男娃娃就是孫哲平吧。

張佳樂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人，孫哲平黑著臉抽了抽嘴角，他感同身受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我很懂的沉痛地搖頭，在心裡豎滿中指。

你才小娃娃！你全家都是小娃娃！

『快選個數字。』老人家催促起來：『一到十，第一個想到誰？不選讓老身來別後悔啊。』

「別別別。」張佳樂聽到這句話就害怕，「數字就、就一好了。」

「我也選一。」孫哲平相當隨波逐流，「可以吧。」

『臭不要臉的，不過老身喜歡。』

蒼老的聲音多了幾分安慰，張佳樂反正已經習慣弄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就見卡片忽然定住不動，標示著國字一的卡片像是被抽出來一樣，其他的卡片又旋轉起來。

老人家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欸欸欸，這就是命呀。』

那聲音分明帶著一些揶揄，張佳樂下意識皺眉，漂浮的卡片一瞬間消失，就剩下那張被抽起來的，卡片轉到正面朝著他們倆，牌面不再是暖暖的亮光，米黃色的卡牌像是一張符紙，用紅色的硃砂寫著斗大的幾個字：

ABO世界觀，標記。

張佳樂瞬間一愣。

蒼老的聲音著實多了幾分笑意，『這次可不能怪老身，號碼都是讓你們選的啊，原本還沒打算讓你們做到這一步，不過確實也不差這麼一點時間。』

「？？？」張佳樂愣是一個字也沒看懂，「ABO是什麼，標記又是幹嘛？」

『這就是世間的奧秘。』說著像是神棍一樣的話，老人家的聲音一變，卻是他們熟悉的系統聲音：『第五關卡，完成劇情任務。』

「什──」

張佳樂的話還沒說完，周圍卻是瞬間爆出一聲巨響，場景猛地替換，幾乎要浮現完成的房間被重新打散，重建的速度倒是很快，最後建立出一間格局不甚相同的臥房，床鋪很大，東西亂中有序，普通到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張佳樂嘗試喊了兩聲系統，不過沒人回應。

「這是關卡已經開啟了吧……」張佳樂摸摸鼻子，「你聽過那啥，ABO嗎？」

「沒。」孫哲平也跟著抓抓頭，完成劇情說起來容易，但在沒有系統輔助之下確實難如登天，「你有概念嗎？」

「我只能說我聽過ABC或OPQ，但ABO連聽都沒聽過。」

孫哲平：「……這我也聽過。」他還知道XYZ呢。

張佳樂朝他乾笑，「所以我們現在是……？」

「先摸索看看吧。」孫哲平說了句廢話，「你覺得上網查能不能查到什麼？」

「呃。」

這個問題實在太高深，張佳樂也無法回答，不過確實是個方法，他們便開了電腦琢磨起來。等待開機的過程中，張佳樂從旁邊拉了張凳子坐在孫哲平的旁邊，凳子要比椅子矮一些，雖然不至於讓張佳樂必須要抬頭挺胸才能看清楚電腦螢幕，但總歸是有點遙遠，坐直的他大約只到孫哲平的胸口，就露著個腦袋在桌面以上。

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依稀能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甜甜的，有些香醇，是一種說不上名字的味道。

張佳樂揉揉鼻子，「大孫，你有聞到什麼嗎？」

孫哲平嗅了嗅，左右張望了下，「……好像是你身上發出來的？」

「我？」張佳樂抬手嗅聞，才發現他的確實有一股味道，不過並不是方才引起他注意的那個，「等等，我身上這是什麼味道？花香？還是花蜜？蜂蜜？不會是沾到什麼糖吧……」

孫哲平也說不上來，不過隨著張佳樂的動作，他總覺得空氣裡那樣的香甜味道更加濃郁，並不是像是沾到東西之後的淺淺味道，好聞的有些吸引人，在反應過來之前，孫哲平先一步攬住張佳樂的肩膀，湊到他的脖頸處蹭了蹭。

後頸的味道特別濃郁，香甜的甚至讓他想舔一口。

孫哲平吞了吞口水。

「……我覺得你身上好像也有一股味道。」張佳樂靠在孫哲平的身上，桃花眼睛微微瞇起，像是試探的小貓又像是想湊近求安慰的小狗，「就是我剛剛聞到的那個。聞起來甜甜的，很舒服。」

孫哲平沒回答他，捏著張佳樂的下巴把他的臉轉正，張佳樂有點疑惑地順著他的動作，看在孫哲平眼裡的那雙桃花眼睛軟呼呼又亮晶晶的，乖巧的讓他想要親吻。

只是要落在嘴上的吻轉了個方向，孫哲平的嘴唇輕輕地碰觸張佳樂的眉心，眼瞼，然後是眼角，細碎的吻沿著鼻樑下來，像是親又像是舔，孫哲平的手不自覺地滑落，噓噓地扣著張佳樂的脖子，宛如掌控他的獵物。

親吻來的自然而然。

張佳樂兩手摟著孫哲平的腰，他的嘴唇被他含在嘴裡，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似乎整個人要被吃掉一樣，他的耳根有些發麻，後腦被扣著，另一手安撫一樣地揉捏他的脖子，孫哲平的舌頭伸了進來，那股香甜的味道似乎又更濃郁了些。

張佳樂不自覺發出細微的輕哼聲，那是種聽到就讓他背脊一軟的嗓音。

孫哲平的呼吸一瞬間粗重起來，繾綣的親吻多了幾分狠戾的味道，他把張佳樂牢牢地扣在身上，舔過上顎又滑過牙齒，他甚至試圖想要吸住他的舌頭，那種被鋪天蓋地的氣息包圍的感覺幾乎讓張佳樂難以呼吸，他的腦袋有些暈眩。

……孫哲平有些失控了。

在口水聲與吸吮聲中，張佳樂迷迷糊糊地有種被獵犬盯上的危機感。

「──樂樂，大孫，午餐給你們放外面了。」

突如其來的陌生女音硬生生把兩個人的意識給拉回來，張佳樂下意識將人推開，他的神色多了幾分慌張，孫哲平卻是緊緊抱住他，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煩躁，他不喜歡這個聲音。

或許該說，他不喜歡有人現在靠近。任何人。

孫哲平不由自主地拿腦袋在張佳樂的臉上蹭來蹭去，活像一隻求安慰又或是爭取注意力的大狗，和這個人貼在一起能夠很大程度緩和他的暴躁。

張佳樂的腦袋還有點麻，反射性抬起手摸摸他的頭安撫。

「……這個味道還真是……時間差不多了吧。」

女性的咕噥聲不大，似乎是喃喃自語，孫哲平卻覺得清晰地讓人煩躁。

感覺到身上人的躁動，張佳樂側過頭親親他，「……怎麼了？」

孫哲平搖頭，把張佳樂抱得更緊一些。

「裡面人給我聽著，我長話短說，記得找時間吃飯補充體力，爸媽有特別做好消化吸收的，我們會定時送上來。」女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張佳樂，聽到的話就喊一聲？」

張佳樂覺得腦袋有點昏，下意識應了聲：「知道了。」

聲音沙啞的，孫哲平能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嘖。

外頭很快便傳來腳步聲，多半是得到回應的女性離開，張佳樂在下一秒就迎來鋪天蓋地的親吻，帶著狠勁的吻刺激的他幾乎無法呼吸，張佳樂的思緒有些茫然，像糨糊一樣難以思考，卻仍然出於本能似地捏著孫哲平的後頸安撫。

帶著暴戾的吻慢慢緩和下來。孫哲平貼著張佳樂的脖子重重地吸了口氣，氣息才平穩下來。

「……我先去拿午餐過來？」張佳樂拍拍身上的人，他們的高度落差讓孫哲平必須用力彎著腰，他覺得和這個人貼在一起就心情平靜，「你去查一下……啊？」

「……嗯。」

輕聲回應的人慢慢地鬆開扣著張佳樂的手，孫哲平緩緩地和他拉開距離，張佳樂和人對上眼，卻是瞬間一愣，「你……」

「沒事。」孫哲平閉了閉眼睛，「你拿吃的，我查資料。」

孫哲平的聲音帶著幾分迫切，張佳樂莫名就是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從矮凳上跳起來小跑步推開門，一眼看見放在門旁邊地板上那裝著食物的托盤，張佳樂端了進來，順手又把門給關了。

出於一種他也無法說明的理由，張佳樂還順手鎖上。

整個房間的香甜味道更加濃郁，好像他的味道和孫平的味道產生微妙的中和。

張佳樂意外很喜歡這個味道。

……可似乎能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開始躁動。

端著熱食走回電腦旁，張佳樂才把食物放下就被孫哲平拉到身上，他被強行扣在孫哲平的腿上，腰間纏著一條有力的手臂，明明是膩歪到有些牙疼的動作，張佳樂卻覺得和他貼在一起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像是被軟綿綿的被子包裹全身時會有的，既溫暖又舒適，還不用擔心分開與攻擊的時候。

愉悅的會讓人想要微笑。

張佳樂轉過頭在他的眉心親了口。

孫哲平和他額頭靠著額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看。」

「嗯？」

張佳樂在對方的示意下看向電腦螢幕，呈現出來的搜尋結果卻是讓他瞬間一頓，下意識搶過滑鼠一目十行，張佳樂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大概是。」

孫哲平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他把下巴靠在張佳樂的肩膀上，握著他的手操控滑鼠，他幾乎整個身體都和張佳樂貼在一起，在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張佳樂能感覺到有東西戳到自己。

比起在第四關時的感覺還要更加清晰。

孫哲平帶著張佳樂的手操縱滑鼠，點開的是其中一個關於假性標記、暫時標記和永久標記的教學，兩個人瀏覽的速度都不慢，原先還能好好面對，可當資訊進入永久標記的領域，張佳樂的臉色越來越紅，孫哲平的呼吸越發粗重。

張佳樂對很多名詞是一點概念也沒有，什麼Alpha、Beta、Omega具體代表意義不甚明白，成結、卡結又是什麼他也搞不懂，但某些和他既有的性知識如出一轍的詞彙卻是能夠讓他多少摸索出這些概念。

……這到底是什麼變態的世界？

「……所謂的ABO，指的應該就是Alpha、Beta、Omega吧。」孫哲平略為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開口就讓張佳樂的耳朵一陣酥麻，原先降下去的腦袋暈眩感又湧上來，「張佳樂，如果我沒猜錯，我現在大概是發情了。」

張佳樂從沒覺得人生有這麼艱難過，「……你怎麼知道？」

「感覺。」孫哲平給了個糟糕透頂的答案，「而且我總感覺是我標記你……」

「所以我們──」

「看你。」不用想也知道張佳樂想說什麼，孫哲平深吸口氣，卻是硬生生地把自己和對方撕開來，他的眼睛多了幾分抓取獵物的狠戾，額角甚至滴下汗水，氣息粗重，「你也看到了，光是標記就有三種，你要哪一種？」

張佳樂愣愣的，「……不是非得……永久嗎？」

孫哲平搖頭，「我猜不是。系統只有說標記，按照前面幾關的邏輯，暫時或假性大概也可以。」

張佳樂下意識低下頭，以他的姿勢是看不到孫哲平下半身的狀況，但他也知道相當亢奮。

他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我……」

他要說什麼？好、或者不要？

他要嗎？

他願意嗎？

張佳樂不由自主地想，對上孫哲平因為忍耐而有些赤紅的眼睛，他的呼吸也跟著急促。

他願意嗎？

「孫哲平。」張佳樂喊他，「我是誰？」

孫哲平愣了半秒，還是乖乖回答他：「張佳樂。」

張佳樂抿了抿唇，「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孫哲平的回答連半秒停頓都沒有，甚至都已經猜到張佳樂現在是在做什麼，「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也知道我要什麼，除了發情是因為劇情無法控制外，其他我都很清楚。」

以一個總是被詬病為下半身思考的性別來說，孫哲平的這句話完全無法讓人信服，可是看著他壓抑到都冒出來的青筋，張佳樂就是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和劇情一點關係都沒有。張佳樂忽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知道只要標記完就會自動通關，孫哲平的症狀肯定也會解除，可是看著對方隱忍的模樣，感覺他的雙手在他的腰際摩擦，卻是強忍著沒有再下一步，張佳樂就覺得答案一點都不需要質疑與猶豫。

就算是有人雙手捧上來送給自己的東西，沒有伸手，就什麼都沒有。

張佳樂深吸口氣，空氣裡混合著他和孫哲平的信息素，這個動作對於他而言無疑是給自己注射最劇烈的猛藥，張佳樂抓緊孫哲平的衣角，朝著他勾起嘴角。

「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