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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再等幾天再發問的,但是蟻窩就這麼突然掛了我整個QQQQQQQ

*這篇可以算是我的有生之年系列吧(。)

*可是我快寫完了!!!!真的!!!

*已經把連看都不能看的黑歷史版本刪掉了(。但是這篇是建立在黑歷史上,狗血的地方還是很多,我努力修啊......

 

 

不記得了。

可有些事情縱然不記得了,心卻還是熱的。

 

01

大學的校園就算是上課時間也一樣人來人往。

挑了沒什麼人經過的露天座位坐下,認真地把冰炎交給他的、從認識的人那拿來的病歷,雪野千冬歲搭配對方的解釋花了點工夫才了解狀況,雖然有透過旁人知道那人的身體是漸入佳境,但沒有真正聽到專業人士說明,他還是難以放心下來。

聽冰炎配合病歷用專業術語解釋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

「那傢伙目前的狀況就是這樣,除了石膏外,剩下就是復健跟他的記憶。」

喝著與外表和年齡極不相符的蜜豆奶,冰炎的紅色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好像只是習慣動作,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點著桌面,維持一定頻率的動作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不過那需要花上多少時間就沒有人知道了,提爾他們也說不好,每個人狀況都不一樣。」

「……我知道。」雪野千冬歲鎮定地點點頭,只有交纏在一起的手洩漏他的情緒,「我有問過,也查過相關的病例,有的人很快就能想起來,但也有些人……」

終其一生記不起曾經美好或黑暗的過去。

於是在那裡歲月裡相識的人全成為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冰炎皺眉,「不過我覺得是夏碎的話,你倒是不需要這麼悲觀。」

千冬歲沒說什麼,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

又把病歷仔仔細細地看過一次,確定放在心上的那個人真的沒有大礙,千冬歲才把印著潦草字跡的紙張放進牛皮紙袋還給冰炎。想了想,他忍不住提了幾個注意事項,諸如接下來要注意哪個部分、要怎麼照顧病人、病人又要怎麼休息怎麼飲食幹嘛幹嘛的,千冬歲講得很詳細,原先的冰炎還會認真聽,不過到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又黑著臉。

他永遠搞不懂為什麼這人在面對某隻的時候可以這麼老媽子。煩死了。

聽著對方說明病人要如何照顧自己,冰炎不耐煩地同時不自覺地打量起千冬歲,縱然那副眼鏡擋住他的大半張面孔,過於蒼白的臉色和單薄的身體還是完整地展現出他的憔悴,這樣想著隱隱又有些不爽,冰炎的眉頭跟著皺起來。

要是被那個戀人狂看見準會瘋。

「你應該知道,要做任何事情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瞇起眼睛瞪著眼前的人,冰炎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想著要是這人是他家學弟,他早就一巴掌呼下去了,「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並不能幫助你達到目標。」

「……我知道,所以我也有好好休息。」推了推臉上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的厚框眼鏡,千冬歲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揚起一個不是很成功的笑,「所以學長──」

「我知道、好好照顧那傢伙。」冰炎瞪他,「提爾跟月見不是死的。」

千冬歲頓了頓,只得點點頭,用很拙劣的方式轉移話題:「漾漾怎麼樣了?」

冰炎冷哼一聲,「提爾說半個月後回去拆石膏就好,不過想不起來的還是想不起來。」

「這樣啊……」想起那個一起出事的友人,千冬歲默默地有點愧疚,這事情上他絕對是其中最無辜也最倒楣的人了,「不過想不起來也沒什麼,他忘記的也只是車禍前後半個小時的事情,不至於會影響到生活。」

「他也是這麼說。」冰炎盯著千冬歲的眼鏡,最後還是沒有去把他的厚眼鏡摘下,不用想也知道藏在下面的黑眼圈會有多深多恐怖,「所以你不用在想他要怎麼辦了,好好把你的事情解決掉就好,這是褚要我告訴你的。」

雖然他的原話不完全長這樣。

千冬歲微微愣了愣,揚起來的苦笑要比剛才的笑容要好一些,「我知道。」

冰炎嘖了聲。

「話說回來,我還在查車禍留下來的痕跡,車子那邊交給警方,不過那群人把自己拔得很乾淨,警察沒有理由往他們身上找,只能我自己來。」只有自己的證詞是不夠的。厚厚的鏡框閃過光芒遮擋住後面的黑色眼睛,千冬歲的眼瞳帶著陰狠與決然,那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年紀的少年身上的眼神,「不管他們把痕跡抹得有多乾淨,我絕對會把他們咬出來,給漾漾跟夏碎哥一個交代。」

雙手環胸,冰炎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有勸阻他。

要是不給這個人一些事情去做,他肯定會崩潰的。冰炎心知肚明。

「你自己注意點,不要把自己賠進去就好。」

「不會的,那群白癡的用意只想要我跟夏碎哥分開來。」千冬歲深吸口氣,冰冷的手握成拳頭,「現在他們的目的達到,除了白目地想要夏碎哥回去之外,基本上是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雖然說是找自己麻煩,但實際上受到傷害的都只有藥師寺夏碎一個人。

因為那群人全都是白癡。

只是他查到的訊息實在不能拿來當作證據,對方的話太隱諱,認識的警方很直接地告訴他們這個不夠具有決定性而且取得管道是非法的、不能夠使用,他們只能藉由這些線索繼續挖下去。

但不管怎麼說,他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冰炎挑眉,「看來你在亞那那裡的狀況還不錯?」

千冬歲直接點頭,「你父親團隊裡的軟硬體設備都比我跟夏碎哥之前弄得要高級很多,蒐集資料也就簡單得多,我從他們主機那裡偷來不少可以利用的資訊跟對話紀錄,大概可以猜到。」

有高級的設備也要有人才才能使用,想著昨天晚上自家父親才打電話過來讚嘆千冬歲的能力,冰炎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要是自己早些讓這兩人跟父親那邊接軌,是不是事情就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上了?

不過想多了也沒有用。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會跟一場夢一樣、醒來就結束了。

儘管現實往往像是噩夢。

「我下一節還有課要先走了,之後的事情還要麻煩學長多幫忙了。」

「知道了。」冰炎點點頭,想了想又多說一句:「你運氣也算是好的。」

千冬歲不解:「?」

冰炎微微勾起嘴角,形成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今年夏碎他們系上人一堆人轉系,現在剩的沒幾個跟他熟,基本上沒人會他提到你,你的祕密大概還能再維持一段時間。」

「……這樣啊。」

半恍惚地點點頭,千冬歲抿了抿唇,「這樣很好。」

他的臉被厚重的眼鏡擋住半張,但冰炎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三分。

可是他說這樣很好。冰炎知道千冬歲是認真的。

冰炎無端地覺得有些暴躁。不理會千冬歲困惑的表情,他催促著人收拾東西,見對方不想多說,千冬歲也沒有繼續問,乖乖把東西收拾好後,他站起身朝對方點頭當作道謝便轉身離開。

坐在木頭椅子上看著那抹比起旁人要單薄很多的身影,冰炎一時間五味雜陳。

他很想把人叫下來問他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但不用他開口,他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人可以為了對方把靈魂獻給惡魔,又怎麼會覺得現在的做法會不值得。

只要能夠讓藥師寺夏碎好好的,就算要雪野千冬歲下地獄,他也會心甘情願地上路。

 

02

公司十樓非相關人員不得進入。

在穿著正式服裝的人群中,套著帽T和牛仔褲的大學生模樣格外突出,可看習慣了也就沒有人會再投以異樣眼光,而也正因為雪野千冬歲的模樣太過鶴立雞群,他連證件都不用出示就可以以這副青澀的模樣堂而皇之地進到公司且不被攔下。

單手習慣性地抓著書包背帶,千冬歲走進最角落的專用電梯、按下牆上的樓層按鈕。在大門緩緩關上之後,很是疲憊的人才靠在角落閉目養神,四面鏡子倒映出他疲倦的模樣,電梯無聲無息地帶他往上,最後在十樓張開大口,展現出冰冷的玻璃門。

一回到隨時會遇到人的空間,千冬歲下意識收起勞累的模樣,踩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走出來,他順手摘下厚框眼睛、露出之後的黑色眼睛以及大半張好看的面孔。憔悴的臉龐扣除掉蒼白的膚色與沉重的黑眼圈外,無疑是相當出色的,細長的黑色眼睛隱隱透著光,過長的瀏海稍稍蓋住,銳利的神采卻沒有被遮掩,睡眠不足導致頭痛的人表情不算好,薄薄的嘴唇不高興地抿著,看上去有些殺氣騰騰,但終歸是好看的。

刷過卡又經過指紋辨識和瞳孔檢測,順利進到玻璃門內的人戴回眼鏡,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廊道裡被無限放大,走廊不長,一走過去會路過好幾扇緊閉的門,千冬歲直接鑽進最裡面的那一間,打開有隔音效果的門,被擋住的機器運作的聲音傳進耳朵。

「啊、老大你來啦。」

剛好路過而注意到千冬歲的到來、隨口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打招呼,待在裡頭的人看上去就像十幾天沒睡覺似的,好像閉上眼睛就會直接倒下去。

已經習慣對方這模樣的千冬歲很冷靜地點頭,「嗯,辛苦了。進度到哪裡了?」

「昨天弄下來的檔我們解了一半,剩下的還在努力。」懶懶地把自己扔到電腦前的椅子上,電腦工程師順手比了比關上的房間,「另外兩個拚一天已經掛了,估計火災也起不來。」

千冬歲微微勾起嘴角,「剩下我來吧,你要累了看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待會兒吧。」說著他揉了揉自己的臉,「老大你可不要太快就破解了,留點面子給我們吧。」

「再說吧。」

被敷衍的人不高興地哼哼。

千冬歲明明是小組中年紀最小的人,但一加入就讓整個團體的效率大幅度往上衝,不過半天的時間就讓看實力說話的幾人心服口服,漸漸地也就從原本的弟弟改口叫老大,對於這些變化千冬歲是不予置評,反正聽的出來在喊他就好,其他的他現在沒心情去管。

二十四小時運作的電腦螢幕上是跑動中的程式,千冬歲在主機中放入自己的設備,大概瀏覽了其他人的工作進度。有技巧的人可以在發現病毒侵入的同時攔截並抓住分析來源和內容,昨天幾個技術部的特別工程師就從主電腦那裡撈來這麼一顆,他有事沒能過來,只聽說這回的病毒要比往常麻煩一些,原本半天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弄到現在才進展一半,千冬歲看著密密麻麻的程式忽地瞇了瞇眼睛,熟悉的手法讓他下意識冷笑出聲。

瞬間覺得室內溫度下降的旁人猛地一僵,「……怎麼了嗎,老大?」

「我知道是誰丟的病毒了。」

「欸,這麼快?」整個覺得很挫折的工程師睡意都沒了,湊過去看螢幕,「怎麼弄的啊?」

千冬歲指著跑動的某幾條程式,「這是他們的慣用手法,看就知道了。」

「是這樣嗎……」工程師瞇了瞇眼睛,「那是誰啊?」

「某家特別沒道德的公司。」千冬歲冷哼了聲,嘴角揚著冷笑,看上去殺氣騰騰,「這病毒八成是丟來偷資料的,他們沒人手可以二十四小時入侵,有時候就會丟幾顆像這樣的東西,幸運的話還可以撈到幾份重要資料,幹掉幾個競爭對手什麼的。」

千冬歲陳述事實中沒少特別專指,在這一塊幹的比對方還久的人一下子就連結到正主身上。

「你是說那個日本集團啊?」

「嗯。」

「……聽你這麼一說倒有點像。」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破過幾次對方的病毒,現在想來好像也真的差不多,不過大概是看過的東西太多才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工程師抓抓頭,突然有點好奇:「可老大你不是才大二嗎,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千冬歲瞥了人一眼,轉過身開始工作,「我追他們追有段時間了。」

「是你在我們睡覺或走掉之後弄的那些東西嗎?」

「……」

雪野千冬歲連人帶椅轉身,臉上冰冷一片。

猛地發覺自己說錯了什麼,工程師連連搖頭,「別誤會,我們還沒那個能力駭你的電腦,只是在你不小心睡著的時候偶爾有看到一點,頂多小Q還看過你留在電腦裡的監視器的畫面,不過那是他不小心點開的,發現不對就關掉了……不過大概知道是車禍。」

愣了愣,千冬歲這才點點頭。

稍稍鬆口氣的人默默地想著自己幹嘛自黑,拍著胸口的同時又問:「所以真的是因為那個啊?」

千冬歲猶豫了下,「你說看過監視器畫面吧,出車禍的人是我朋友。」

「車禍是他們幹的?」

被勾起好奇心的工程師乾脆拉了把椅子反坐,他抱著椅背很期待地看著千冬歲,不久前要死要活的模樣整個消失不見,過於好奇的樣子讓千冬歲無言地抽抽嘴角。

來這也不是不能說出來的事,他便撿了重點大概解釋下:「我確定車禍是他們幹的,不過沒有決定性的證據,那些人拔得很乾淨,當初加入你們就是想用這邊比較好的硬體設備去查,我要讓那群白癡付出代價來給我朋友一個交代。」

「我就想說你幹嘛一直都這麼拚……」有點感嘆地看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人,工程師默默地有些感嘆,「不過說真的,被撞到的是你朋友吧,為什麼是你要給他們交代啊?」

千冬歲默默地看著人,沒說話。

見對方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工程師也知道自己問到太隱私的問題,雖然和電腦打交道的時間佔據他人生快要七成,不過與人相處的能力倒也不太差,察覺不對之後他摸摸鼻子打了個哈哈就帶過這個話題,椅子一轉就要回去繼續工作。

在點開共用檔案的時候,他聽見背後乾乾的聲音這樣說:「其中一個人是我的男朋友。」

工程師猛地回頭,看見的是千冬歲背對自己的身影。

瘦弱的小身版坐在電腦桌前,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就有幾分可憐,想著要是他家老大知道肯定會弄死他,工程師摸摸鼻子無聲地笑了笑。

「不管啦,總之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告訴我們啊。」

埋首在工作裡的千冬歲聽見聲音愣了愣,他聽到他的組員告訴他:「雖然我們是沒你厲害啦,但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我們也不是只能在公事上合作啊。」

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好像那個受到他們事情牽連的朋友在他去探病的時候的口吻。

千冬歲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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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