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調請走這裡:哈囉

*上一本新刊《談戀愛》加印預定走這裡:你好

*對不起世界我爆字爆章節,可能會導致最後加價……(頂著鍋蓋發抖

ㄇㄉ我以為這次可以控制好的QQ

明明只是舊文重寫,還沒寫新的部分就快四萬了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啊對,所以如果爆得更猛烈點,可能會改成兩天一更((

這章牽扯到一點跟宗教有關的東西,但是我沒有宗教立場,純粹是為了情節而寫的,所以別跟我戰。

 

04

孫哲平有點不太能理解棒棒糖這種東西的設計。

「明明就是一顆糖。」孫哲平皺眉,「幹嘛還要多一根棒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少了這根感覺很空虛,這可能就是它的用處吧。」張佳樂椅子反坐癱在椅背上,嘴裡含著根棒棒糖,臉頰有些內縮,聲音也有點含糊:「你不知道幹嘛還買?」

「我聽別人說你們這年紀會喜歡。」

不過孫哲平原本還覺得為了換一袋糖果得去幫王杰希跑腿是一件很憋屈的事,但是見小孩拿到糖之後眉眼彎彎的模樣,他卻忍不住思考起要不要改天再去找人問問。

不過前提是方士謙那隻看門狗肯放人。嘖。

張佳樂不知道吸血鬼群裡的彎彎繞繞,套著黑襪子的腳晃了晃,露出一截白嫩的腳踝,「那你要不要吃吃看?」

孫哲平搖頭,「沒興趣。」

張佳樂切了聲,「你這樣人生很無趣哦,不覺得吃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我除了血之外吃什麼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孫哲平兩手抱著葬花,臉靠在劍柄上,整隻吸血鬼看起來懶洋洋的,「老早就忘記堂是什麼樣的味道。」

張佳樂瞬間一愣,「……抱歉?」

「幹嘛道歉。」

「呃……這、這畢竟不是一件好事吧。」張佳樂摸摸鼻子,「……我可以問你上一次吃糖是什麼時候嗎?」

孫哲平微微皺眉,「……快要一千年前吧。」

張佳樂原本還以為孫哲平的皺眉是因為自己戳到他的傷心處,沒想到對方嘴唇上下一黏一分竟是給了他這個答案,當下又是錯愕,「……你有這麼老嗎?」

孫哲平聳聳肩,「差不多吧,我記得我當吸血鬼差不多快千年了。」

張佳樂震驚地兩眼發直,下意識取出含在嘴裡的棒棒糖,上上下下把那個抱著劍縮在牆角的人瑞──他能不能這樣叫啊?──打量了遍,只覺得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大概也就二、三十歲的模樣,除了皮膚白了不只一點、嘴唇還有點不自然地紅,其他就跟路上隨便可見的大叔差不多模樣──當然還要好看不只一點。

這樣的傢伙說他活超過千年了?

「吸血鬼的年紀不能看外表,你不知道?」張佳樂震驚的眼神太過赤裸,孫哲平想忽視都難,「我們原則上是以成為吸血鬼那時候的年紀為樣貌,不過隨著力量的變化多少會增減一些,但基本上是差不多這樣,不怎麼會改變。」

「是這樣啊。」張佳樂這才恍然,「……所以你是在二、三十歲的時候成為吸血鬼嗎?」

「或許吧。」孫哲平瞇起眼睛回憶,這個動作讓他的眼神增加幾分銳利感,「不過我也不怎麼記得了,那已經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張佳樂哦了聲,摸摸鼻子,「……那我問你個問題?」

孫哲平微微挑眉,「幹嘛這麼迂迴?有事就問。」

「這不是有點敏感嗎……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不用回答我沒關係。」張佳樂的下巴靠上椅背,「你活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跟教會對立啊?」

孫哲平瞬間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呃,我前幾天聽說的。」張佳樂縮了縮脖子,「我們育幼院每隔一、兩個月會去教會一次,剛好那裡來的新牧師在說這件事情,說什麼黑暗跟光明對立什麼的……」

原本張佳樂都是把它當成故事左耳進、右耳出,這回卻是難得被他放在心上。

教會和吸血鬼也是對立的。那孫哲平呢?

「我可以說算吧。」孫哲平思索半秒,還是和張佳樂攤開來說:「我原本和教會也沒什麼仇,不過變成吸血鬼後就成為被追殺的對象,為了自保殺了幾個獵人,慢慢就結仇了。」

張佳樂眨眨眼睛,不自覺地摳了摳塑膠椅背。

孫哲平頓了頓,「……會很可怕嗎?」

「……好像有點?」張佳樂偏著腦袋想了想,上上下下把孫哲平打量了兩遍,最後還是搖頭,「好吧,我目前還是沒什麼感覺。」

孫哲平抽抽嘴角,雖然他自從認識張佳樂之後就一直覺得他是個妙人,但沒想到他可以這麼奇妙,忍不住跟他強調了遍:「我殺過人,殺過你們的人。」

張佳樂皺皺鼻子,「……但是你沒殺我啊。」

這話回得太有技術性,孫哲平一瞬間啞口無言,「……我要殺你你早就不在了。」

「對啊,我們認識第一天你不就這樣跟我說了。」張佳樂挺直背脊,重新把棒棒糖塞進嘴裡,用含糊的聲音和他說話:「但是你不但沒有殺我、沒有吸我的血,常常給我帶糖果又借我書,還救過我,你要我怎麼怕你呀。」

要不是孫哲平的輪廓比一般人要深邃一些,除了臉色蒼白嘴唇嫣紅,眼圈還有點深之外,張佳樂在很多時候其實感覺不太出來孫哲平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頂多比別人對他還要更好。

哦,還愛他的劍愛得跟什麼一樣,永遠都帶著它。

「……你真的很奇怪。」

「靠,不然你非得要我怕你啊?」張佳樂差點想朝他比中指,「你才奇怪,你全家都奇怪!」

孫哲平嘆了口氣,「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不過樂樂,人類跟非人類真的不一樣,你這裡附近住了多少非人你有概念嗎?」

張佳樂翻了個白眼,「怎麼沒有,我還知道我們附近住了一個鼠人,牠在寵物店上班。」

孫哲平難得正色,「非人類之所以會被忌憚,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我們的天性已經和人類不一樣,很多人類會有的良知道德我們都沒有,而且能力也比你們大,殺人對我們來講其實並不難,你別不放在心上。」

張佳樂和孫哲平認識這段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話,一時間還有點愣,頓了幾秒才知道要回答他:「……但是我覺得人類也壞得不惶多讓。」

孫哲平頓時一呆。

「我是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們的人類也會偷拐搶騙,我上次不是就被五個人圍了要搶錢嗎,你還救我,附近的非人反而偶爾會送食物或衣服到育幼院。」張佳樂抓抓臉頰,試圖想要組織語言,不過有些斷斷續續:「我不是沒放在心上,只是我真的覺得他們最大的差別只有臉,非人跟很大隻的人類的力氣對我來說都很大,真的沒辦法分太清楚……我目前都打不過。」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在最黑暗的地方,人性其實也沒有表面上那麼高尚,相較之下,非人類也沒有這麼可怕。

至少他就遇到一個全世界最好的非人類,對他好得不得了。

張佳樂認真這樣覺得。

孫哲平回神的瞬間也不知道要笑還是要怎樣,胸口好像卡著奇怪的情緒,有點悶,讓他有些想要伸手碰碰他。

張佳樂眨眨眼睛,一雙桃花眼睛清澈透明,印不出他的身影。

「行吧。」孫哲平最終還是勾起嘴角,「算我錯了。你還是都堤防的好,省得笨笨地被騙。」

「你說誰笨笨的!」這話牽扯到智商,汙辱可就大了,張佳樂氣地把糖果棍子丟開來,衝過去抓著孫哲平的領子搖晃,「你說誰笨笨的!啊?我超聰明的好不好!」

孫哲平配合地跟著他微弱地力量前後搖晃,不過節奏沒有掌握地很好,看上去有點卡,「你。」

張佳樂更抓狂:「你這人怎麼這樣!」

孫哲平笑起來,單手托著張佳樂的背脊避免他往後倒,葬花被他順手丟在一邊,張佳樂卻是兩腿一開無預警地用力往他身上坐,瞬間以一種不算很雅觀的姿勢賴在他的身上。

孫哲平挑眉,「你幹嘛?」

「壓扁你!」

「你還是做夢去吧。」孫哲平捏捏他的腰,張佳樂整個人瞬間一軟,差點尖叫,「就這點分量還想壓扁我?放大個五倍再說。」

張佳樂傻眼,「五倍?你認真的?」

孫哲平聳聳肩,「五倍估計也沒什麼用,就說你沒多少分量。」

張佳樂忍不住翻個白眼。

孫哲平揚起嘴角,拍了拍他的後腰,倒是沒有硬逼人起來的意思。

張佳樂被縱容地咧嘴笑,伸手戳了戳孫哲平的臉頰,摸起來的觸感軟軟的,可冷冰冰的溫度卻不似人類,張佳樂揉了揉孫哲平的臉頰,被抓住手的時候還眨了眨眼睛。

這個人也曾經活著。和他一個樣子。

如果他提早一千年出生,是不是會遇到孫哲平呢?

那時候的他會是什麼樣子?

「大孫。」張佳樂問:「你有信仰嗎?」

這個問題對孫哲平而言一點都不難,「沒有。」

「活著的時候也沒有?」

「沒有。」孫哲平記得地很清楚:「與其信仰別人能夠帶給自己救贖,不如自己來比較快。」

張佳樂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語氣卻有點嫌棄:「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孫哲平拍了拍張佳樂的後背,慢慢地上下摩娑,像是大人安撫躁動的小孩會有的動作,「你呢,信仰教會那邊的?還是東方世界那一套?」

張佳樂卻是搖搖頭,「我也沒有信仰。」

「你不是會去教會嗎?」

「那個是育幼院組織會過去的,我就是跟著去玩。」張佳樂很誠實:「順便騙吃的。」

孫哲平抽抽嘴角。

張佳樂皺皺鼻子又鼓起臉頰,表情豐富地不得了,孫哲平看著又跟著樂。

「說沒信仰也不對,我算是相信那些東西會存在,鬼啊靈魂啊什麼的,不過我不怎麼相信神。」張佳樂語氣平靜,不帶一點波瀾,「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我看到的東西還有那麼多都那麼險惡呢。」

教會裡的牧師總會跟他說,人間的每一套都是神的安排,遇到的苦難也是神給予的淬鍊,可張佳樂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是他。

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他是這樣的命運,其他人又是這樣的命運。

孫哲平又為什麼會成為被神放棄的黑暗生物呢?

他聽過教會的那一派,也聽過東方的宗教與其他的宗教,大的小的都接觸過,可他最後卻是在全盤接受的狀態下成為一個無神論者,他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得到這個結論,不過後來想想,或許跟他在教會裡認識的張新杰有關係吧。

張佳樂曾經迷惘過自己不信神是不是正確的,可張新杰告訴他沒關係。

他說,你要是真的不信神,也可以信人。

信仰不是只能源自於神。

張佳樂抓著孫哲平的肩膀,一雙清澈地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慢慢地勾起嘴角。

孫哲平在第一眼就覺得張佳樂生得好看,相處過後依然如此,嫩生生的小孩皮膚是健康的白色,眼睛會微微上勾,鼻子很挺、嘴唇是漂亮的粉,微笑的時候上揚的弧度可愛得不得了,恨不得讓人想要把他渴望的一切都在送到他的面前,只求他笑一笑。

那雙眼睛應該亮晶晶的,而非佈滿塵埃。

孫哲平揉了揉他的後腰,「想不想出去吹吹風?」

「啊?可以嗎?」

孫哲平嗯了聲,竟是單手托著張佳樂的大腿將他直接抱起來,張佳樂反射性地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順勢貼在他的身上,一聲驚呼還沒發出來,孫哲平用空著的那隻手撿起葬花後,不打一聲招呼就抱著他從敞開的窗戶跳出去。

冰冷的風迎面而來,張佳樂嚇得抱得更緊,「你你你幹嘛──」

「沒事。」孫哲平一手托著張佳樂的大腿一手將他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壓,「抓穩了。」

一聲比起警告更像是隨口一說的指示剛落下,孫哲平猛地加速,張佳樂只覺得周圍的東西殘影一樣飛越過去,風聲呼嘯,他的臉被壓在孫哲平的肩膀上卻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幾個眨眼的功夫,回過神來,他竟是已然無法辨別他們倆的所在位置。

只覺得看上去像是在幾百層樓高的建築物頂樓,隨時都會掉下去。

「這這這裡……」

「沒事。」孫哲平改用兩手將張佳樂抱在懷裡,輕拍他的後背,「深呼吸,看看風景。」

車潮如同在他的腳底下。

壯盛的夜景讓張佳樂下意識屏住呼吸,他從來沒有親眼看過這麼壯觀的畫面,川流不息的車潮閃著紅白色的光,不間斷而充滿秩序地朝著特定的方向前進,像一張持續移動的網,又像一幅絢麗的畫。

「那裡就是你住的地方。」孫哲平看似隨意指了個方向,張佳樂無法分辨具體到底在哪裡,依稀覺得似乎有某處的光源特別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裡還有一間育幼院,是說你會喜歡棒棒糖的那傢伙常去的地方。」

「怎麼感覺你們吸血鬼這麼熱心,到處去育幼院幫忙?」

「那是他。」孫哲平回答地漫不經心,「我就只找你而已。」

張佳樂喜孜孜地咧開嘴角。

孫哲平不知道這小孩怎麼突然這麼高興,但他喜歡這人的變化,伸手將往他上托了托,他又指了個方向,「那裡住著一對兄妹,離你住的地方還滿近的,他們也認識吸血鬼。」

張佳樂眨眨眼睛,「也是你朋友嗎?」

「嗯,你要是想要,我找來給你認識認識?」

「不用吧,又沒有必要。」

孫哲平便嗯了聲,想了想,他找了個平台將張佳樂放下來,將身上的大衣外套脫下來替他穿上,他們的身形差距太大,他的模樣看起來實在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張佳樂瞪著自己多出來的一大截袖子,一揮剛好打到孫哲平的臉。

孫哲平無奈地把人重新抱回到懷裡,「你好好穿著。」

「你不會冷嗎?」

「不會。」孫哲平順手替張佳樂翻了衣領,他單手抱人也可以抱得很穩,但他總覺得張佳樂要雙手抱著才比較安心,「成為吸血鬼之後就沒有溫度,我是沒有冷熱的感覺,不過要是不穿有可能會因為太冰而凍傷。」

張佳樂一呆,「那你還給我穿?」

「這麼點時間沒事,你穿好就好。」孫哲平暴力鎮壓對方的抵抗,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底下的風景盡收眼底,也不知道算不算難得偏僻,倒是沒有看見吸血鬼獵人跑來跑去,「樂樂。」

張佳樂甩了甩袖子,勉強伸出手來抓住孫哲平的手臂,「幹嘛?」

「你想要信什麼都可以,信神,信別人,還是信你自己。」孫哲平忽然說:「你高興就好。」

張佳樂愣了幾秒才理解對方竟然是又回到他們在房間裡的那個話題。

在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張佳樂看見自己,孫哲平的雙眼不再赤紅,他冷靜地看著他,雙眼清澈且乾淨,比起他看過的任何一雙眼睛都要認真。

張佳樂咬了咬下唇,「……那我可以信你嗎?」

孫哲平勾起嘴角,不著痕跡地將懷裡溫熱的小孩抱得更緊。

「當然可以。」

 

TBC.

arrow
arrow

    璃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