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生日快樂，孫哲平！繁花血景一萬年！

人生中總會有這麼些人、這麼些事，不遇到，就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哪怕遇上他只會讓你的生命走得崎嶇而悲傷，可錯失這個機會，就將會是一生的缺憾。

如果張佳樂這輩子沒有遇上孫哲平，他的人生肯定會少了很多精彩。

××

在世界冠軍以及霸圖的雙冠加冕下，張佳樂正式結束他十餘年的職業生涯。

很稀鬆平常的說明會，很簡單粗暴的歡送會，在熱鬧之後，他一反鬧騰的個性，安安靜靜地收拾好在林敬言走之後就沒有第二人入住的雙人房，留下百花繚亂，離開接受他後半職業生涯的東家霸圖。

××

「請問您在職業生涯中，最不感到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在退役記者會上，某個記者這麼詢問。

那時候的他的答案是「成為一名榮耀職業選手」，掛著笑容細數著成為職業選手的好以及之後獲得的獎項，用華麗的話語包裝被隱藏在話語之下的初衷。

他確實為自己能成為職業選手感到高興，也的確為自己能獲得一線大神以及第一彈藥與兩個冠軍和無數獎項的殊榮感到驕傲，可實際上最根本的原因，卻是那個在賽場上只能曇花一現的人。

那個對他說出要不要來個組合的人，那個在他生命中佔據無數色彩的人。

雖然沒能和孫哲平一同獲得任何獎項，還硬是扛下他與他之間共同的夢想，最後乘載了無數的罵名，度過許多悲傷痛苦與難過，可他就是這麼覺得。

如果這輩子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沒有遇到孫哲平，那他大概也就白走這一遭了。

張佳樂如果沒有成為職業選手，他或許就不會遇上孫哲平，那麼也就不需要經歷生離，不需要獨自承擔百花，不會飽受罵名，甚至不會三次與冠軍失之交臂。

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會少了很多痛苦與悲傷淚水和被迫成長，多了快樂和無憂無慮。

可是他的生命終將會永遠感受不到那份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拚勁，感受不到得到夢寐以求的冠軍時至高無上的喜悅，並且缺少那個對他說出「要不要來個組合」的狂傲搭檔，缺少絢爛整個職業圈的繁花血景，缺少他們一同相處的喜怒哀樂。

缺少他生命中大半的色彩。

××

拉著重重的行李揮別霸圖送行的一干人馬，張佳樂上了飛機。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已經關機的手機沒有在先前發出任何郵件，同樣也沒有收到任何信件。

可閉目養神的他卻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放鬆快樂過。

××

認識孫哲平之後，張佳樂承受與他的被迫分離，以及後來的斷絕聯繫。

可是認識孫哲平之後，張佳樂的每一天都過得快樂而豐富。

孫哲平很瘋，張佳樂很鬧騰，在一起的兩人是比最佳搭檔還要更加契合的組合。

不用話語就能心有靈犀的溝通，強大的默契與唯有彼此才能接受的個性讓他們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上至經理下至隊員全都飽受他們的胡鬧，每天的張佳樂都是笑著和孫哲平瘋與打榮耀。

若讓張佳樂來選，那怕重新一千七百二十八次，他還是會要求自己讓孫哲平相遇。

頂多就是希望那個狂傲的人的手不要受傷。

受傷之後，孫哲平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在最巔峰的年華放棄他所熱愛的榮耀。

張佳樂所要承受的除了被迫與搭檔分開的痛苦以及獨自一人承擔兩人份的夢想外，還有更多的是對自己沒有察覺到的自責與對孫哲平的不捨。

曾經一起承擔的重擔全都傾斜在他身上，少了一人幫忙支撐，卻重得連行走都感到困難。

可是卻不得不走。一定得走。

因為這是他身為副隊的責任，他與孫哲平的夢想，他成為職業選手最大的願望。

他不會後悔也不會逃避，因為那不僅是他所追求的，也是他最為重要的人留下來給他，也希望他能夠承擔下去的。

因為他是職業選手。因為那個人是孫哲平。

××

飛行的時間沒有太久，在半夢半醒之間，空姐的提醒就響起來。

按照熟練到幾乎爛掉的程序走著，張佳樂領了自己的行李，在茫茫的機場中，全身裹的緊緊的人顯得有那麼幾分的無助。

稍稍拉下束高的領口，張佳樂微微嘆口氣，邁開的步伐卻在瞬間停住。

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沒有遇上孫哲平，他的生命會少了很多波折，同樣也會少了很多精彩。

不會有繁花血景，不會有雙花搭檔，不會傲氣的狂劍隊長，不會有佔據他生命大部分色彩的人。

「請問您最不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當時的訪談內容在看見孫哲平出現在B市的機場上的同時浮現在腦海裡。

張佳樂勾起微笑。

不屬於第五賽季的瘋狂，那是在遇上孫哲平的那個夏天，初次見面的艷陽之下，他所勾起的、最為純粹的笑容。

『嘿，你就是落花狼藉？我就是百花繚亂，以後多多指教啦！』

✿✿

人生中總會有這麼些人、這麼些事，不遇到，就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哪怕遇上他只會讓你的生命走得崎嶇而悲傷，可錯失這個機會，就將會是一生的缺憾。

如果孫哲平這輩子沒有遇上張佳樂，他的人生肯定會少了很多精彩。

××

結束發布退役聲明的記者會，孫哲平謝絕義斬眾人的歡送會。

帶上手機錢包與鑰匙，他發動自從買回來就沒開過幾次的交通工具，沒有任何猶豫地往Ｂ市著名的機場驅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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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哲平的職業道路上走得嗑嗑絆絆地，極其不順遂。

在最巔峰的年華用最痛苦的方式告別榮耀職業圈，或許放眼整個聯盟，也只有他這麼一人。

左手嚴重受傷讓他生活甚至一段時間無法自理，只能看卻不能上場的憋屈心情無人能夠體會，而這些全都是成為一個職業選手後所造成的結果。

但若問孫哲平，如果時間倒流而提前預告會經歷這些，是否會選擇走上相同的道路？並且要求不能回答沒有如果這個答案，他唯一會告訴你的只有肯定。

因為時間雖短，可他還能瘋一把。

況且，還遇上了這輩子最適合他也最了解他的搭檔。

他不會感性地說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沒有遇上張佳樂他的人生就白走一遭這種話，可他會明白地告訴你，能遇上這個人，那也挺好的。

孫哲平如果沒有成為職業選手，他或許就不會遇上張佳樂，那麼他的手還能健康完整，生命不會有嚴重的缺憾，不會只能在幾分鐘內創造屬於自己的精彩。

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會少了很多痛苦與不得不，多了順著心意與無所限制。

可是他的生命終將會永遠感受不到那份追尋夢想的滿足，感受不到熱愛一件事物的深切體會，並且缺少那個堅持要連他的份一起扛下去的笨蛋搭檔，缺少絢爛整個職業圈的繁花血景，缺少他們一同相處的喜怒哀樂。

缺少他生命中大半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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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行駛的車開在高速公路上，高級的牌子極為招搖的吸引多數人的目光。

手機沉沉地躺在副駕駛座上，仍掛著百花繚亂與落花狼藉的吊飾的手機從記者會之後就沒有響起過，而他也沒有傳出任何訊息。

可孫哲平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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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張佳樂以後，孫哲平承受手傷被迫與榮耀和搭檔分離的痛苦。

可是認識張佳樂以後，孫哲平的每一天都過得充實而歡樂。

孫哲平一直都是個很瘋狂的人，落花狼藉也具體表現出他的本性，硬生生地砍出血路也不會後退的拚勁一直都和韓文清的風格很像。

這樣的他沒有遇到會讓他轉彎掉頭的張新傑，卻和會和他瘋狂的張佳樂相遇。

他曾經半開玩笑地對張佳樂說過，你這樣的個性也只有我能夠忍受，可孫哲平卻更加覺得，自己的瘋狂只有張佳樂能夠跟上。

他們之間的配合打從在網遊時代就沒有任何問題，鳴槍與起劍從來不會有任何誤差，沒有言語的交談就能夠達到幾乎心有靈犀的默契，他們的繁花血景也是因此而誕生的。

若讓孫哲平來選，那怕重新一千七百二十八次，他還是會對張佳樂提出組合的詢問。

頂多就是希望自己的手不要受傷。

受傷之後，他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在最巔峰的年華放棄和他所熱愛的榮耀。

說沒有不甘心是假的，可說不後悔是真的。

離開百花離開榮耀，他讓自己放下所有過去的事情，和張佳樂也是極有默契地來個沒有聯絡，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會忍不住去特別關注在他離開之後的那些成了什麼模樣。

在遠遠的地方互相扶持，心照不宣。

那是在網遊裡搭檔時就有的默契，根深蒂固宛如同本能的默契。

他總能知道什麼時候的張佳樂不願意見到他，能知道什麼時候的張佳樂是真的心灰意冷，然後在他最無助最徬徨的時候，用最強硬地姿態拉他一把，讓他振作。

心疼嗎不捨嗎難過嗎？有，可最多的還是覺得他傻。

很多東西其實不需要強硬地去背負，扛不了就放下，不需要替別人著想到把自己都給遺忘了。

然後他藉著興欣回到職業圈，在義斬復出回到他所喜愛的榮耀。

他是真心喜愛這個遊戲，哪怕只能夠打出幾分鐘，也要讓觀眾看到這幾分鐘的精彩。

──也要讓張佳樂看見這幾分鐘的精彩。

除了盡興，更多的是要讓他知道他還能打還能逐夢，還能夠與他一同站在彼此都熱愛的舞台上。

他不會後悔不會逃避，他會在選擇的道路上筆直地走下去，然後十分違反自己不留戀過去的性格，陪著曾經的搭檔連他無法達到的份一同走向他們說好的巔峰。

因為他是職業選手。因為那個人是張佳樂。

××

停下車子甩門上鎖，動作一氣呵成，帥氣到讓人想哭。

依直覺隨便找了個可能的位置站定，孫哲平也沒打手機的打算，就這麼插著口袋倚著牆壁，銳利的眼眸筆直地看著拖著行李走過來的人潮。

沒有成為職業選手，沒有遇上張佳樂，他的生命會少了很多波折，同樣也會少了很多精彩。

不會有繁花血景，不會有雙花搭檔，不會傻氣的彈藥副隊，不會有佔據他生命大部分色彩的人。

「請問您最不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出現在張佳樂退役記者會上的問題在那人的身影倒映在視網膜上時浮現在腦海裡。

孫哲平勾起微笑。

不屬於第五賽季的苦澀，那是在遇上張佳樂的那個夏天，初次見面的艷陽之下，他所勾起的、最為純粹的笑容。

『啊，請多指教。』

✿✿

此生無悔入榮耀。

此生無悔遇見你，最重要的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