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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橙出場!
10
這裡顯然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幾人移步到了餐館包廂,選了最為溫暖且隱蔽性最高的一個。
張佳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著那兩個人。
那是乍看尋常的男子。
他的衣著簡單不貴氣,料子卻是精實,舉手投足帶有刻在骨子裡的高貴,是明眼人能夠辨認的達官貴族,和據說是其青梅竹馬的蘇沐橙有著如出一轍的格調。他們沒有過於親暱的舉動,彼此之間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
張佳樂覺得自己待在這裡有些多餘。
孫哲平不好摟著人,只能扣著他的手腕,把玩的同時叨叨不斷:「怎麼這麼涼。」
張佳樂莫名,「我捧著爐子呢,還涼?」
「小破爐子有什麼用。」
孫哲平對自己曾經贈送的賀禮報以嫌棄,同時讓桃紅把一邊的火盆拉近些。張佳樂有點擔心會冷到另外兩個身分不凡的人,孫哲平卻是擺擺手,直言他們自己會加炭火。
張佳樂皺皺鼻子,「……你們很熟?」
「還行吧。」
「是有幾年的交情。」太子接口,順勢做了自我介紹:「我叫葉修,你直接這樣稱呼便是。」
給張佳樂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應下。且不說恭敬與否,他都不知道這叫起來會不會引起宵小或心懷不軌的人的注意,畢竟太子名諱可不是什麼秘密。
葉修想了想,「那便叫葉秋吧。」
「啊?」
蘇沐橙忍不住笑,「你這話說的,當心葉秋知道後更生氣。」
葉修聳聳肩,「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生氣。」
張佳樂聽著這對話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從太子換成二皇子是有比較好嗎?
「行了。」孫哲平捏了捏張佳樂的指尖,直到對方呆愣愣的眼神移到自己身上才說:「你跟我一樣喊老葉就成,他不在乎這些。」
葉修懶洋洋地:「這話倒是真的。你要是喊什麼葉公子,我才不知道你在叫誰。」
他說話的同時夾了塊張佳樂點來到現在都還沒享用的炸酥餅。起鍋有段時間的酥餅徹底涼透,不過賣相和味道都不算差,咬下去仍舊酥脆可口,葉修順勢招呼蘇沐橙試試看。
孫哲平翻了個白眼,「這誰點的你心裡沒數?」
「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跟你搶付帳的。」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樣不要臉。」
「彼此彼此。」
張佳樂呆愣愣地看著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答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孫哲平跟葉修兩個是真的很熟。仔細想想也不算意外,畢竟將軍之子以及副將身分擺在那裡,就算孫哲平沒機會出現在御前,在達官貴族前露臉也不是罕見事。
不過張佳樂從來沒聽過孫哲平說這些。
「話說回來。」葉修目光一轉,指了指張佳樂,「他就是你沒跟著你爹一起回去的理由?」
「是或不是又如何。」孫哲平反問:「你不是也這樣嗎。」
葉修意味不明地嘖嘖嘖。
張佳樂愣愕片刻,忍不住問道:「孫伯父他回京了?」
「你不知道?」葉修反倒意外,「這都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早安頓好了。」
張佳樂遲疑地看向孫哲平,對方點頭。「為、為什麼啊?」
孫哲平把玩張佳樂的手指,好似沒有什麼比那一雙手來得更重要的,「皇帝有事,自然就把人給找回去了。」
「那你怎麼沒跟著?」
「我跟著你。」孫哲平皺眉,「這還用問嗎?」
「還、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張佳樂一陣慌亂,「那可是皇帝,你這樣、這樣是抗命!會掉腦袋的!」
蘇沐橙悄悄地給了葉修一個拐子,後者挑眉,只得幫忙解釋:「沒這麼嚴重,不過是父皇他老人家有些計畫才把孫老將軍找回去。只要說明清楚,少他一個也不打緊。」
葉修想了想,又補了句:「況且父皇也滿高興的。」
張佳樂聽不懂葉修那語焉不詳的話,腦袋一團混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嵌入孫哲平的掌心,刺得他微微發疼,兩人卻都彷若未覺。
即便張佳樂鮮少參與這些事,以他耳濡目染的經歷,光就這些隻字片語也能猜出孫哲平錯過的是怎樣機會──突然將在外的武將召回去,不是需要打仗有事有政變,但無論是怎樣的腥風血雨,這場凶險都是一大機遇。
光是這樣想,張佳樂就坐不住。
「你、你回去。」他深吸一口氣,「不要跟我去北邊了,現在立刻馬上,回京城。」
「免談。」孫哲平一口回絕,「我之前就說過了,我跟著你。」
「那是之前!皇帝那時候又沒找你們!」張佳樂不自覺地提高音量,硬是甩開他的手,「好不容易有了名正言順回京城的機會你不把握,跟我待在這窮鄉僻壤的有什麼用處!啊?」
孫哲平忍不住瞪了多事的人一眼,這才壓著張佳樂:「我不管見鬼的機會,今天就算是皇帝本人叫我回去,只要你沒一起,我就不會走,懂?」
張佳樂怒到極點,「懂個屁,你咳咳咳咳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就是一串的咳,看得葉修和蘇沐橙雙雙一愣,何況是孫哲平。他幾乎瞬間變了臉色,顧不得方才的爭執湊上去拍背卻是安撫不下來,掐著穴位也沒見效果,更遑論是把止咳糖水塞進他的嘴巴。
張佳樂咳得呼吸急促面紅耳赤,險些打翻桌上茶水,連咳帶嘔的模樣把孫哲平刺激得額角青筋狂跳,索性把人打橫抱起帶回屋內,葉修從旁協助,蘇沐橙則叫來隨行的太醫協助診治。張佳樂這症狀除了風寒和七繡香的影響,更多是怒氣攻心的結果,太醫的幾回銀針堪堪穩住他的咳嗽,卻也連帶刺激體內寒氣,生生讓人好不容易降下來的溫度又升高起來,嘴裡含糊地說著胡話,任誰都聽不明白。
「模樣看著凶險,不過燒退了便也沒有大礙。」太醫躊躇了下,頂著孫哲平的殺人目光開口:「就是張公子的身子骨不佳,心中又有鬱悶煩擾之事,實在不宜有劇烈的情緒起伏,還請小將軍格外注意。」
孫哲平下意識皺眉,「就因為我不去京城?」
太醫自然不會知道,只如實說:「依照微臣推測,公子應當煩悶了有些時日,若是遲遲沒有解鈴人,怕是容易積鬱成疾,加重,身體的負擔……。」
他的聲音隨著孫哲平的神情變化不斷放輕,最後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或許只差他的那麼一句話,他就會立刻跪地求饒。
葉修皺了皺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收斂點。」
孫哲平深吸口氣,示意太醫先退下。
「怎麼回事?」瞥了眼腳步明顯倉促的太醫,葉修問:「沒有想法?」
「何止沒有。」孫哲平抓了抓頭,神情暴躁,「老子根本沒注意過。」
在他看來,張佳樂雖然在旅途開始時有莫名沮喪,幾天之後就一直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哪怕因為身體狀況不佳時有些低落,他很快也會被周圍新鮮的事物吸引注意力而重新笑起來,以至於孫哲平根本沒想過他有煩悶的事。
他們朝夕相處那麼久,若是真的有,那還真夠會瞞的。
「積鬱成疾?」孫哲平活動了手指,關節喀啦喀啦響,像極了他的咬牙切齒:「見鬼去吧。」
「這還真是不好說。」
葉修若有所思。
張佳樂的高燒持續到隔天清晨才逐漸好轉,但他本人並未如太醫推測地醒來,而是昏昏睡睡的連喝藥都得孫哲平一口口哺餵。若非太醫再三保證這是身體休養的方法之一,孫哲平也得留個人協助診治,葉修懷疑這位老友會把太醫埋了給張佳樂陪葬。
不清楚是因為孫哲平的異常太過難得一見,還是擔心自己前腳才走,後腳這人就把客棧拆了,即便葉修已經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他仍是在原地又多停留了幾日,姑且也算是提供外借大夫的舉手之勞──無論太醫本人是不是整天懸著一條老命。
葉修逗留了幾日,就見孫哲平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幾日。
「放在我跟他剛認識的那幾年。」葉修跟蘇沐橙咬耳朵:「估計連他都不相信他會這麼幹。」
「是嘛。」蘇沐橙笑。
和葉修相比,蘇木橙和孫哲平的交情尚淺,對他的認識多半都是從葉修嘴裡聽來,即便看著他細心照料的模樣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麼驚訝。
畢竟感覺來了,再多的理智也擋不住。
葉修喃喃:「這人要是死了,老孫該不會就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