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

＊終於放完了（（（（

＊謝謝大家嗚嗚嗚

＊如果有願意收實體書，或者同系列不公開之特典x2，都歡迎參考通販哦Q////Q

13

孫哲平的攝影展順利地在表定時間開幕。

身為展覽的主要人員，他提早兩個小時前往會場坐鎮以及主持開幕儀式，張佳樂則因為繞去店裡處理事情耽誤了下，等他抵達的時候，展覽都已經開放一般入場。

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算入場了半個小時，外頭仍然有一部份排隊人潮，其中還有幾個疑似外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別買機票飛過來。

「這算真愛粉吧。」張佳樂小聲嘀咕，「哦，還有記者？」

不過沒看到記者的採訪車，也可能只是攝影愛好者吧。

張佳樂順著指示走到門口附近，才掏出手機，孫哲平的電話同時打過來。

『你到了嗎？』

「剛到門口。」張佳樂笑了笑，「門口現在還有人在排隊欸。」

『我也滿意外的。』孫哲平的聲音帶上幾分笑意，『你在那等我，我去接你。』

掛上電話沒兩分鐘，張佳樂便等來了孫哲平。

為了參加開幕儀式，孫哲平特地換上了西裝，剪裁得宜的衣著展現出健壯的身型，依稀能看到不少人的目光追著他的身影。可能是在裡面待得煩了，原本整齊的領口被他扯開兩顆扣子，可張佳樂幫他打的酒紅色領帶還好好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張佳樂忍不住笑。

孫哲平不明就裡，只伸手握住張佳樂的掌心，「走這邊。」

「我原本以為你會讓小陳來找我。」張佳樂跟著他走向不同於大部隊的入口，「現在不忙嗎？」

「還好。」孫哲平從口袋裡拿出識別證掛在張佳樂身上，將證件調整到正面，「要接待的人總算走了，目前沒什麼事，如果一切順利，下午就可以走了。」

張佳樂瞪大眼睛，「才開始多久你就想跑？」

孫哲平聳聳肩。

只有工作人員能夠出入的門口在相對偏僻的位置，中間經過了兩個警察，門口駐守一個負責確認證件的人員。孫哲平直接刷臉過去，張佳樂靠著他和孫哲平牽著的手也省去查看識別證的必要，大大方方地進入涼爽的空間。

十月的天才慢慢變涼，會場只開著空調，裡外溫差也不大。

孫哲平脫下西裝外套對折掛在自己手上，牽著張佳樂的手往裡面走。

作為LOGO和平面設計師，張佳樂在前幾天就有跟過來看過實際效果，對展覽本身並不陌生，但是和現在看的感覺截然不同。牆壁或板子上展示著孫哲平曾經拍攝過的景物，有的旁邊架設著電子螢幕播放由照片組合而成的影片或口頭介紹，還有很多簡單的文字敘述，一如孫哲平粗暴的風格。

整體的光線打得不是很重，播放著的鋼琴音樂很輕緩。

孫哲平逛著逛著順口講起了一些在拍照時遇到的事情，有的搭配照片，有的只是憑著印象。他去過的地方很多，為了拍照更會深入一些特別的地方，幾乎都是張佳樂沒有去過或不會注意到的地方，遠比印在牆上的文字介紹更有趣。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輕，像是耳鬢廝磨。

隨著越往門口的方向走，路過的參觀者和工作人員也越來越多。孫哲平和張佳樂的顏值和身形在人群中本就出色，牽在一起的手更幫他們引來不少目光，張佳樂一度試圖掙脫，但也只是從緊握變成十指相扣。

他的手心太過溫暖，張佳樂掙著掙著就不想管了。

「這應該會轟動全世界吧。」張佳樂小聲嘟嚷：「類似像『驚爆，年輕攝影師與同性戀人牽手逛展』之類的。我標題都幫你想好了。」

孫哲平忍不住笑，「我知名度沒這麼高，想太多。」

「多加同性戀就有了。」

「那會怎麼樣嗎？」

張佳樂轉頭看了他一眼，咬著嘴純笑起來，「當然不會。」

孫哲平跟著笑，拉著人繼續往下走。

張佳樂之前過來主要是確認場地的布置有沒有瑕疵，加上當時孫哲平很忙，他只是隨便逛了下就回去，後半照片都是第一次看到。後面的照片基本都得過了獎，有些獎項還連著幾年得過好幾次，依照不同的類別一字排看，看上去特別壯觀。

「我真的覺得這就是裝逼牆。」張佳樂拍了拍塑膠板，小聲尋求認同：「對吧。」

「我也覺得。」

孫哲平跟著看向牆壁上的照片，一張峽谷上的花。他還記得那是他在爬山的過程中因為迷路誤打誤撞拍到的，在煙雨朦朧中勝放在石壁上的兩朵花藏著孤寂，花瓣是鮮嫩的粉色。

它們交頸而生，像遺世中僅存的戀人。

張佳樂跟著看過去，輕輕地碰觸照片下方的文字，「我也喜歡這張。」

「我原本把這張當成桌布。」孫哲平說：「但我後來改了。」

「有改嗎？」他們兩人的電腦手機常常互用，但張佳樂沒有注意，「換哪張？」

「上個月才用的吧。」

孫哲平牽著張佳樂來到深處。

和前面一塊板子有好幾張照片橫向並排不同，最裡面的塑膠板只有一張相片，還用電腦技術放大印製，用簡單的畫框框在牆上。

那是一雙捧著咖啡杯的手，還有微微上揚的嘴角。

照片中人的手肘支在木頭桌面上，旁邊的盤子還放著吃過幾口的鬆餅，似乎是在享受咖啡杯裡的飲品，也可能著迷於那盤甜食，但或許只是純粹放鬆。

張佳樂錯愕了五秒有餘，才理解這張照片到底哪裡眼熟，「──孫哲平你偷拍我？」

孫哲平點頭，「我以為你認不出來。」

張佳樂氣到差點腦溢血，根本管不了他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忘了，就是某次順手。」孫哲平聳聳肩，「我很喜歡這張照片。」

「但、但也──」張佳樂整個混亂到炸裂，「你說你在想什麼，拍就算了幹嘛放出來？」

「我高興就好。」

「但我不高興！」

孫哲平頓了頓，「你最好小聲點，有人在瞪你。」

張佳樂簡直氣結，理智斷裂的結果就是直接往孫哲平的腳背狠狠踩下去。他的動作幼稚到出乎預料，不過造成的效果很不錯，至少孫哲平瞬間扭曲的臉很大程度地取悅他。

「我讓你放。」張佳樂咬著牙，臉紅到快滴出血來，「我讓你放！」

「嘶……」孫哲平差點沒蹲下，花了點時間緩過來，他實在哭笑不得，「幹嘛這麼激動？」

「又不是你的照片被放出來！」

「但我很喜歡。」

張佳樂深吸一口氣再用力地吐出來，帶著通紅的臉飛也似地往外走，用行為拒絕對話。

孫哲平簡直好氣又好笑。

避免馬上追上去會讓人更惱羞成怒，孫哲平留下來又看了看照片。帶著溫暖氣氛的相片有種讓人心寧平靜的作用，至少孫哲平每次看到都是這樣。

所以他才想待在張佳樂的身邊。

就算查看拍攝時間，孫哲平也不記得到底是在什麼情境下按下快門，是整理照片時無意間看到的。這張照片成功替換了常駐在他螢幕上的相片，讓他堅持要臨時追加展示，還為了不要被設計師本人阻止，堅決要求其他人幫忙瞞著。

他命名為《花開》。

花開結果，修成正果。

「結果人跑了。」

孫哲平嗤笑了聲，不得不重新審視張佳樂的臉皮。

他伸出的手擦過相片裡的人的指尖，碰到一手的冰冷，不同於剛剛牽著的溫度。

他笑了笑，轉頭走了出去。

惱羞成怒跑掉的人不出所料地就在周圍徘徊，他的耳根到脖頸一路都是紅的，看得他有點想咬一口。

他正好回頭，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在一起，如同先前的無數次。

孫哲平笑了笑，看著那雙眼睛帶著無奈慢慢地彎起，彷若勝放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