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寫大孫壓著樂樂那段,而已,真的,看我真誠的眼睛(滾)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那麼長呵呵呵呵(。(吐靈魂)
*大學架空,OOC有。
*微喻黃/林方,不打TAG,自行避雷謝謝。
閨蜜組寫起來真的超幸福我好喜歡張樂樂方點心黃煩煩的閨蜜組和噢噢噢噢
教室一半以上的人早就趴死在桌上,已過耳順之年的老教授用平板單調的聲音唸著外文,也不在乎偌大的教室裡有多少學生真正有在專心聽課。
在鐘聲響起的瞬間,教授準時闔上書本,丟下一句自動下課就拖著蹣跚的步伐離開教室。
睡過一整堂課的方銳用力地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轉著視線看著周遭的人,猛然注意到那抹縮在角落的身子,看著攤在桌上寫滿的筆記本以及筆蓋還開開的各種文具,不難想像剛才那堂堪稱是全榮耀裡最無聊的課程這人上的有多認真。
「呦,張樂樂你挺認真的,這老頭的課也能沒睡?」
聽聞叫喚而抬起頭,張佳樂收筆的同時沒好氣地皺眉,「是你太混好嗎,下節課要小考,三個禮拜就是期中考,別怪我沒提醒你。」
「張大大求筆記啊。」
從來沒認真上過的課方銳表情一變,態度也瞬間改變,這老師上課的東西完全就是考試的內容,把筆記完全抄下來的張佳樂完全就是此刻最好抱的佛,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看著露出諂媚微笑的友人,張佳樂高傲地哼哼兩聲,「行啊,一個禮拜的晚餐等你。」
「靠!就一份筆記值得一個禮拜的晚餐?張佳樂你要臉嗎!」
「愛要不要。」
將筆記本抓在手上,張佳樂好整以暇地看人,光想到這樣可以省下多少開銷他就感到心情愉悅。
他知道要是方銳不及格肯定會被他背後的那個斯文流氓圈圈叉叉,他根本沒膽掛科。
「……嘖。」在被圈圈叉叉跟一個禮拜的晚餐兩相比較下,方銳最終還是狠狠扯過對方的筆記,「吃吃吃,吃死你啦。」
「哼哼,一個禮拜晚餐嘿。」輕快的語調幾乎就像是在哼歌。
「知道啦。我快餓死了,先去吃飯啦。」像是想到什麼,方銳頓了頓,扯開不懷好意的笑容,「倒是你,可別忘記今天要把故事說一說嘿。」
顯然完全忘記這件事情的張佳樂瞬間一愣。
心滿意足的方銳拍拍對方的肩膀,眨眨特別真誠的眼睛,「可別說你忘記了呢,我們可是期待的很,嘿嘿嘿。」笑得還特別猥瑣。
回應他的是張佳樂的中指外加一聲靠。
收拾好厚重的書籍,兩人沿著零散聚集不少人的走廊往學校後門走,雖然不是多偏僻的地方,但和交通發達的正門比起來,後門就整個冷清不少,約定地點的附近也沒有多少人。
「黃少天還沒到嗎?」左右看一下,張佳樂有點困惑,「他這節不是沒──靠!」
瞬間感覺到溫熱的物體撲在自己身上,重力加速度壓得結結實實的不說,手還緊緊扣住他的腰,讓張佳樂的早午餐差點一口吐出來。
一轉過頭,毫無疑問的是他剛剛才在找的人。
「黃少天你有病啊!」用力扯開扣在腰上的爪子,張佳樂倒退三步拉出安全距離,「你撲屁啊!搞謀殺也不是這種殺法好嗎!」他幾乎都覺得剛才看見死掉的阿嬤了!
按著腹部,張佳樂整個人咬牙切齒。
「嘖嘖嘖,張佳樂你有待訓練啊,抱一下就叫這麼慘烈這怎麼行呢。」
對著人搖頭,把書本都扔在寢室、無事一身輕的黃少天一點反省的心思都沒有。
「什麼抱一下,我腸子都要被你搞到噴出來你說這叫抱一下?好啊我給你抱一下看你會怎樣!」
張佳樂伸手作勢要往對方的腰上伸過去,黃少天直覺往後逃開,於是一個喊著有種你別跑一個喊著哈哈哈追不到的詭異畫面就在面前上演。
從頭觀望到底的方銳直覺反應便是抽出手機開啟錄影功能。
「靠廢物點心你錄毛線啊!」
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異狀的張佳樂瞬間炸開來了,和黃少天化敵為友一起撲上去。
方銳嗷一聲,差點連手機都飛出去。
好不容易在距離訂位的時間都超過十分鐘的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三個年紀半大不小的人拖著玩鬧到有點氣喘吁吁的步伐來到離學校不遠的餐廳。
報上幫他們定位的喻文州的名字進入包廂,熟門熟路的點好餐,重新恢復精神的黃少天和方銳很快就把話題領到今天的重點上面,一點含糊的時間都沒有。
「張佳樂說說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還在喝檸檬水的張佳樂差點噴出來,「你們有必要這樣火急的嗎?」
「當初你也是這樣對我們的哼哼哼哼,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完全擁有類似的經驗,黃少天捲起來的路上拿到的廣告紙充當麥克風,「快快快,你收在錢包裡面的那張照片上的那個叫孫哲平的人到底是你的誰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當初又是為什麼來這裡讀書的你快說啊。」
「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跟孫哲平有關?」張佳樂一愣,下意識反問。
「哼哼哼,你說你是因為你爸媽調職跟著過來我才不信,你不想來他們還能強迫你不成?況且以你宅到家的個性根本不會選B市的學校,就算榮耀再好也一樣,當然是因為有某些原因讓你想要離開K市,加上你那麼寶貝孫哲平卻不肯讓我們知道,十之八九就和那傢伙有關啦。」
「這根本就是喻文州幫你分析的吧。」方銳瞬間吐槽,這麼有條理到讓人傻眼的內容根本不可能是黃少天想出來的,「是說張佳樂,那應該就是你喜歡的人吧?想不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人呢,男人不壞男人不愛?」
想當初他還有點擔心張佳樂會不會喜歡上他家林大大,原來根本是他多心了啊。
張佳樂忽然覺得被迫要坦白的自己有點像在玩羞恥Play,「你們都猜出來了我還說個毛,就像那樣啊,沒有別的了。」
「靠,細節懂不懂?我要的是鉅細靡遺的故事情節而不是這種簡單版本!」純粹想要八一八的黃少天抗議了,「把你們認識相遇相知相惜相愛相守之後被迫分離通通都說出來!」
「……我跟孫哲平才沒有那種東西。」
「那就有什麼說什麼唄。」完全也是八卦黨的方銳補刀。
冷眼看著兩個寫作閨蜜讀作損友的人,捧著玻璃杯又喝了口水,張佳樂的表情帶有一絲彆扭。
「還能有什麼,不就是我喜歡他可他是直的這麼簡單嗎。」
××
孫哲平和張佳樂的相遇有點小複雜。
倒不是有什麼小青梅小竹馬搬家後很久才又見到面,看見對方傻傻不知道過了很久才意識到啊你就是那個誰的設定。
他們是在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正式搭在一起。
做為一個猜運不好又總是無法和英文字母做好朋友的人,張佳樂一直都是英文老師的主要觀察對象,上課最喜歡點他起來,考試也會特別去盯他的成績。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孫哲平又一次在英文考試滿分之後。
在英文老師的牽線之下,兩個生活本來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這樣被兜在一起,每天放學後都來個兩到三小時的英文集中訓練,就是希望孫哲平可以幫忙把張佳樂的成績給拉上來。
雖然兩人的班級相差十萬八千里遠,高二分組後也不可能同班,可在那個特別英文班裡面建立起來的革命情誼倒是讓他們的感情好到活像是認識多年的拜把兄弟。
至少表面上是這麼回事。
張佳樂在他情竇初開的十三歲就知道自己是彎的。
不過正所謂彎男遇直男永遠只會以悲劇收場,孫哲平和張佳樂也就這麼回事。
等他意識到時,他就已經喜歡上那個一直都很用心在教他的男人。
然後他在發現的瞬間閃過的想法其實是這傢伙會不會和他一樣是彎的,而不是為什麼偏偏是他之類的問題。他幾乎在瞬間就接受這個似乎理所當然的事實。
雖然機率不高,但孫哲平的生活真的讓他不得不產生這種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懷抱對未來的想望,想著等高考結束之後就要捧著和他相同的志願表和他告白,卻沒想到他的所有期待會在萌芽之前就通通被扼殺掉。
孫哲平是直的。不折不扣的直的。
起初聽到幾個共同的朋友流傳他交女朋友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但在某次無意見看見打球中場休息時特地幫孫哲平送水的女孩以及她與他親密的模樣,張佳樂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再認為對方有可能是彎的。
「老孫這麼不厚道?交女朋友也不會說一聲,親一下唄。」
在眾人的喧鬧聲中,孫哲平嘖一聲,和女孩對視一眼,在對方的默許下將她拉近自己。
張佳樂親眼看見他們的雙唇相碰。
他幾乎可以聽見心臟碎裂的聲音。
他就是蠢,才以為沒聊女友沒提異性總回絕女性邀請還成天拉著他一起行動的人就是彎的。
以為對方就是喜歡自己。
之後的日子還是照常在過,英文集中班照樣上,高三的地獄生活繼續進行,什麼都沒有改變。
孫哲平從來沒有跟他提過有關女友的事情。
剛開始幾天還擔心對方會不會顧及哥們兒的身分稍微提一兩句,可時間推移了快半個月還是沒消沒息,張佳樂也就學會了不會在對方一臉嚴肅地喊自己名字的時候心臟漏拍。
也學會了將以前總是能一眼看穿的情緒藏的好好的。
日子照常過,書本照樣讀,考試照樣考。
唯一改變的只有張佳樂最後交上去的志願表而已。
「一起上百花怎麼樣?」
那時候的約定就像是從未訂下一樣。
在孫哲平不知道的時候,許多事情都已經悄悄改變。
表面上還是一樣,哥們兒的打鬧,互相攻擊的嬉戲,一直對外的反擊。
可實際上還是有哪裡不再一樣了。
越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一個一輩子都不肯能在一起的人,越明白對方已經有了能名正言順以另一伴的身分站在他的身旁,就越是痛苦。
至少張佳樂是這樣覺得的。
反正怎麼試也不可能了,又何必自找罪受。
他是容易心軟容易放不下,可不代表他就是自虐沒腦筋。
眼不見為淨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他選了個離百花特遠的學校,在消息確定的時候包袱款款跟著剛好也調職的父母一起跑到位在B市榮耀大學。
他沒有像言情小說一樣把手機電腦什麼的通訊方式通通改掉,甚至還準備好說詞,等著對方發現並來興師問罪的時候打發掉對方,然後維持著距離甚遠的友好交情。
可是他沒有。
在開學後的第三個禮拜,在酒吧裡醉的一蹋糊塗還吐了幫忙接送的林敬言半身後,張佳樂還是把手機裡從來都是排在最上方的那個號碼刪掉了。
這樣也好。
揉揉有點發燙的眼睛,他對著自己說。
這樣就好。
他當作自己沒有在酒店裡藉酒哭喊孫哲平的名字,他當作自己的心裡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人。
他清理掉生活中所有有關孫哲平的事物,獨獨把他們唯一的合照放在錢包裡,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因為那是他自己最好看的一張照片,旁邊那人只是陪襯。
日子還是照常過,他在榮耀裡認識了新的友人,甚至還陰錯陽差地找到初中朋友,過著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偶爾上課上煩了直接蹺課離開的歡樂生活,就像高中時的時候一樣。
唯一改變的是他養成了上英文絕對不睡覺還好好複習的習慣。
「多認真學點好嗎?將來才好出國不是。」
「有什麼關係,你會不就得了。」
失戀不過是人生中在簡單不過的一環,他才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他一個人也能好好的。
××
「就這樣了。」
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看著兩個偶然看見孫哲平照片而設計自己來說故事的兩閨蜜一愣一愣的樣子,張佳樂也有點愣愣的摸不著頭緒,「怎了?」
帶著同情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下,黃少天想著自己的行為算不算是揭人瘡疤,「所以你們現在也都沒連絡了?」
算算時間開學也快半年,只要想到和喻文州分開那麼久全沒連繫,他就有點心有餘悸。
曾經和他當過一陣子的同學,黃少天對張佳樂本就有多一分的認識,他知道他心軟,可他同樣知道他是個極為倔降的人。
下定決心了就會貫徹,說不想看到就真的是不想看到了。
……或者該說,是真的不能看吧。
那種場景光是想到就痛,又要怎麼去直視。
張佳樂嗯了聲,「對啊,就都沒連繫了。」
「你就沒想過自己打電話過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過。」
完全沒把這件事情考慮進去,縱然很想問對方到底為什麼不肯聯絡自己,可他到底是最先離開的那個,又有什麼資格跑去興師問罪。
「不是啊張佳樂,你剛說那個孫哲平沒有跟你說他交女友?」方銳難得的表情有點嚴肅,「這會不會是個誤會啊?沒道理不會跟哥們兒說的吧。」
沉默了幾秒,張佳樂撇撇嘴,「我怎知道,反正我可以確定他有交就對了,都可以光天化日接吻了還有可能是什麼。」
方銳瞬間說不出話來。
看著眼前兩隻說不出話來的人,張佳樂開始收拾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算不算平靜,他這輩子第一次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以為過來半年了可以把人忘記,卻發現孫哲平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從心裡離開過。
有沒有這麼煩的人啊,陰魂不散。
偏偏那個主使者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不知道他喜歡他。
真是混帳。
「走吧,吃都吃完了,還坐在這裡幹什麼。」
背起書包,張佳樂對著還坐在椅子上一愣一愣的兩個人開口,然後率先推開包廂的門。
走出室內,迎面而來的是與室內不太一樣的冷氣涼風,過於冰冷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打個噴嚏。
「感冒了?張佳樂你行不行啊。」隨後追出來的黃少天隨口問。
「沒,就冷氣有點受不了。」
對溫度變化一直很敏感的人揉揉鼻子,他差點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個技能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
忍不住開始想著,他將跑到前面的小辮子掃到肩後,然後忽然就明白了大概的時候。
再然後又覺得更煩了。
怎麼又是從和大孫熟起來之後忘記的。
「走了走啦,蘑菇什麼呢你們兩個。」
××
你說張佳樂那事有辦法嗎?
……不知道啊,搞成那樣怎麼看也像沒門的樣子,你覺得那姓孫的真是直的?張佳樂說成的那麼死,可我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怪啊,同樣是哥們,于鋒鄭軒徐景熙也不會對我多上心不是。
都接吻了難道還是彎的?
現在偶像劇不是有什麼誤會什麼隱情的嗎?說不定也是那樣啊,不是說物以類聚,彎的沒道理會和直的那麼有緣份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不行,咱把姓孫的找出來,直的也得幫張樂樂扳彎他。
說的是!
擊掌的下瞬間,兩人有志一同地撥出電話。
老林!你在哪裡!
文州?文州你聽我說──
××
把課通通集中在某幾天的愉快結果就是可以獲得周休假日之外整天的休息時間。
等到張佳樂起來的時候,寢室裡的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或者該說是根本沒有回來過?
漫不經心地想著,把自己簡單的整理過後,沒打算外出的張佳樂摸了包泡麵來泡,在等三分鐘的同時順手登上QQ,從來沒亮過的頭像依舊刺目。
揉揉有點癢的鼻子,他又登上了微博,開始一條條地瀏覽起At的微博和嘲笑其他人的。
咬著筷子一條條地看過去,習慣性地隨手點開孫哲平的個人頁面,看著硬是被自己逼著去辦的那個人依舊只有自己一個好友,放出來的微博也停留在高中時的那一篇,他的表情有點恍惚。
三分鐘很快又過去,快速地怎麼吃都吃不膩的泡麵解決掉,他家的室友之一就回來了。
「張樂樂你睡醒啦?」
同樣一整天沒課的方銳推開門劈頭這是這句,從他模樣看來,張佳樂很快就猜出對方大概真的是夜不歸宿了。
「啊,你昨晚跟老林出去啦?」
「是啊。」方銳眨眨特真誠的眼睛,「我待會還要去吃飯呢,只是回來換個衣服而已,別太羨慕我啊。」
張佳樂覺得腦袋青筋似乎抽動了下,「快滾吧你。」
留下一串仰天長嘯,方銳就開始拿衣服。
坐在旋轉椅上看著看著方銳好心情地邊哼歌邊拿衣服,張佳樂忽然發現那裡不對,「老林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他去買點東西,存糧不是不夠了嗎?」說著看向放食物的地方,方銳的表情變得嫌棄,「我說張佳樂你別那麼懶好嗎?你吃了幾餐的泡麵了啊,你不是能開伙嗎?」
張家樂聳聳肩,「懶唄,要收多少東西。」
無比嫌棄地看著還穿著睡衣的人,方銳抓起衣服往浴室走去,「不跟你說了,我去洗個澡,老林回來的時候幫我開個門啊。」
「靠。」張佳樂伸兩中指。
方銳閃身進去浴室,水流聲很快就傳來,張佳樂嘖一聲,隨意收拾了下東西,敲門聲就響了。
「來了來了。」懶洋洋地喊兩聲,他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單手拿兩袋大塑膠袋的林敬言,「呦,老林你買這麼多啊?把方銳當豬來養是不?」
「你跟黃少天不是都有在吃嗎,三個人分倒好。」好脾氣地笑笑,林敬言也沒惱火,沒有從張佳樂讓出來的空間進去,反而伸手撥撥他的頭髮,「頭髮又長了,還不打算剪嗎?」
看著對方彷彿調戲良家婦女的動作,張佳樂也只是笑呵呵的,「沒,懶。」
「改天幫你剪下?」
張佳樂瞪圓眼睛,「老林你連這都會啊?」
「還行,曾經剪過幾次。」
「那就等你啦,正好省錢。」哼哼兩聲,張佳樂有些感嘆地搖頭,「嘖嘖,老林你真是賢慧啊,方銳那傢伙只會被你越寵越廢物點心的。」
林敬言失笑,「他開心就好。」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我什麼──」
方銳熱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而來的是沉重的體重,張佳樂一個沒站穩就撲到林敬言身上,完全沒料到會變成這樣的他跟著往後倒,三個人就在走廊上疊成一團。
「靠!方點心你有病啊!」被壓在中間的張佳樂表情痛苦,「沒事學黃煩煩幹什麼!起開!」
「我才要說你怎麼這不中用……唉老林你沒事吧?」
七手八腳地從地上爬起來,兩大袋東西散落一地,張佳樂揉著撞到的手腕,整個人咬牙切齒,「沒是撲到我身上幹什麼啊你,東西都亂成這樣了!」
「嘿嘿抱歉抱歉。」方銳沒什麼誠意地道歉,「老林你幫他看一下,是不是扭到了?」
原本還在收東西的林敬言聽到這話瞬間停止動作,執起張佳樂的手就要翻看,這才被他阻止。
「我哪那麼嬌貴,摔一下就扭到。」
「以防萬一啊,你不是學畫的?」林敬言搖頭,還是強行抓過他的手,仔細地看了看又左右按了按,「應該還好,沒扭到的樣子。」
「我就說吧。」
莫名覺得今天的林敬言似乎有點奇怪,張佳樂抽回手,很快又不理會那種異樣的感覺。
很快地就把東西收一收,讓第一賢夫林敬言拿進去放好,想著等下兩人就會出去,他沒有把房門關上,而是環著手站在門口等人。
正把帶回來的書本歸位,方銳忽然注意到張佳樂的筆電螢幕,手上的動作一頓,表情有點複雜地看著他,「張佳樂,你還在看他的東西啊?」
原本還沒不懂對方在說什麼的張佳樂在愣了幾秒之後想到自己最後停留的微博頁面,表情這才有幾分尷尬,「沒有,只是不小心點到的。」
「……我去樓下等你。」林敬言忽然對著方銳開口,好脾氣地笑笑,「你好了再下來找我吧。」
「喔、喔,好。」頓了幾秒才點頭,方銳很快也勾著笑。
兩個人眼神交流完畢,林敬言對著張佳樂點了個頭,很快就離開了。
有點錯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狀況,張佳樂抓抓頭髮,有點挫敗地嘆口氣,「你跟老林不用這樣,我說不小心點開就是不小心點開,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只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而已。
表情有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張佳樂你老實講,如果孫哲平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辦?」
「啊?」張佳樂愣了愣,「不可能啦。」
「我說如果、如果好嗎?張樂樂你這樣不行,才幾歲就耳背了?」
「靠!你說誰耳背!」
「我是說真的。」沒有理會張佳樂的炸毛,方銳搖搖頭,「如果孫哲平真的出現在你面前,你要怎麼辦?」
有點愣愣地看著難得認真的人,張佳樂瞬間沉默下來,過了很久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話語。
「……先閃開吧。」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分離,他早就不知道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子。
縱然這個局面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他也不想面對他。
「先避開一陣子躲他的老死不相往來,時候到了再說吧。」
「你確定?」
看著張佳樂,方銳的表情有點微妙,微妙的張佳樂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怎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要躲開他?你確定?不再想想?」
「方銳你幹嘛啊?」被方銳的反應搞得有點摸不著頭緒,張佳樂眉頭都皺了起來。
突然感覺到有溫度貼到自己的背後,同時而來的是扣在腰上的力道,才剛被撞到的張佳樂瞬間就反彈了,「黃少天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抱我──」
「不抱著你難道要讓你閃我個老死不相往來嗎?」
過於低沉的聲音讓張佳樂愣了幾秒,過於耳熟的聲音讓他覺得有點不妙,下意識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根本不是他所認為的那個閨蜜死黨黃少天。
孫哲平瞇起眼睛,「躲我是吧?」
張佳樂瞬間當機了。
近在眼前的人臉黑的跟討債人似的,銳利的眼睛瞇起死死地瞪著他,「那個叫黃少天的是誰?」
孫哲平的聲音很低,帶著明顯至極的怒氣。
張佳樂就算腦袋死機也看出孫哲平氣瘋了。
「等等等等,大孫咱們有話好說,先放個手行嗎你勒的我很痛。」
拍拍扣在腰上的手,張佳樂覺得背後冷汗被對方越瞪越多。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孫哲平會出現在這裡!見鬼了半年不見的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還一副早就知道自己位置的樣子!
想到自己不告而別的前科還有剛剛被對方聽到的那句話,張佳樂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嘿,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別把寢室拆掉就好。」就在張佳樂還在腦內咆哮時,方銳突然插進兩人的話題,臉上帶著看好戲的笑容,「張佳樂我和黃少天這兩天都不會回來,你們好好培養感情化解誤會快快結為連理啊別太感謝我們。」
「方銳你有病啊!」張佳樂都快尖叫了。
完全沒打算理會對方,方銳只是看著孫哲平,瞇著眼睛露出意味深沉的視線,「說好的,可別想賴掉啊,到時候至少會有四個人追殺你。」
「不會。」
在方銳和孫哲平身上來回看了下,張佳樂再笨也猜到發生什麼事,「靠!你們設計我?」
「這叫替你解決問題好嗎。」笑嘻嘻地看著自家閨蜜,方銳很快地抓起自己的東西,「好了老林在等我我該走了──對了剛剛那個人是我家林大大,跟張佳樂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可別誤會。」
「靠!方點心!是朋友就不要走啊!」
「是朋友他才會走。」
冷冷的聲音接在張佳樂咆哮之後,孫哲平扯過他讓開路讓方銳可以閃身離開,然後勾起房門關上上鎖,再然後張佳樂就完全不敢吱聲了。
扯著人往房裡移動,一把將他扔上隨便一張床,在張佳樂反射性坐起身的時候壓上去,兩手扣著手腕,長腿還卡進他的雙腳之中,完完全全限制住他的行動。
張佳樂怎麼樣都覺得這個動作很不好。
不光是近距離接觸,就連怒瞪的臉都無限放大,壓迫感也跟著無限放大。
「那什麼,大孫先離開好不,我們有話好說啊?」張佳樂有點尷尬地陪笑臉,很不爭氣地發現自己的心臟加速,偏偏還不完全是因為害怕,「你先冷靜點我們才好商量啊。」
「冷靜?」冷笑兩聲,孫哲平壓低身體,幾乎和他的鼻尖相抵,「我不過冷靜一次我的人就給我跑掉整整半年找不到,你還想給要我冷靜什麼?」
過於迫近的距離讓張佳樂腦袋幾乎無法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你、你的人……你的人跑了不會去抓回來嗎,在、在這裡壓著我幹嘛啊……」
瞇著眼看著完全在作死的人,孫哲平的臉色更難看,「你說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你起來一點,這樣我不能思考啦!」稍稍提高音量,張佳樂的臉整個脹紅,面子什麼的都顧不了,覺得都快死了,「放開啦!重死了啦!」
「我要真放開你不是又跑了。」
「我才不會!……真的不會!」看著對方完全沒有放鬆的表情,他都想尖叫了,「你不要一直靠近我就更不會跑啊!沒事幹嘛一直追啦!」張佳樂幾乎快語無倫次了。
「你都有膽子給我跑,我又憑什麼不能追?」
瞪著身下的人,為了怕自己的手撐到沒力壓到人,儘管還是不肯定,他卻仍起身坐到床側,單手撐在張佳樂的腦袋旁邊,利用身體和牆壁將他縮在一個小空間裡。
得到比方才更多空間的張佳樂終於得以思考,卻也更加意識到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有多接近,原本就通紅的臉又加深了幾分顏色。
咬咬牙,他瞪著上方的人努力增加自己的氣勢,但對上孫哲平仍舊飽含怒氣的眼睛,他仍覺得自己弱了幾分。
「我們要先從哪筆帳開始算起?」沒有打算等人調整到最佳狀況,孫哲平的聲音低沉到一聽就讓人覺得很不妙,「先從志願的事好了。為什麼填榮耀?」
很想反嗆對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但在那樣的瞪視下,張佳樂還是弱弱地回答幾百年前就想好但一直沒用上的說辭:「我爸媽調職,不放心我一個人K市,就要我填B市的學校。」
「我聽你在騙,你若真想留下,誰還攔得下你?」
孫哲平的秒答讓張佳樂有點傻眼,愣了兩下才回過神,忽然覺得有點委屈,「就、就算我唬你又怎樣?誰能規定我不能騙你?明明是你自己先交女朋友還不跟我說的!」
先交女朋友的是他,先瞞著的也是他,就連離開後一通電話也沒有的人也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罵他?
跑掉是他不對,問題是他要追的人他媽就從來不是他啊!
女朋友跑了又不是他的錯!
「我沒有交女朋友。」
原本還在罵的張佳樂瞬間傻眼了。
呆呆地看著懸在上方的人,他的腦袋忽然斷線,然後很不合時宜地想起風太大我聽不見這句話。
問題寢室裡他媽哪來的風?
「你唬爛我吧?」
「沒有。」深深地嘆口氣,孫哲平的語氣裡不顯任何訝異,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原本真的不知道張佳樂為什麼會跑掉。
高考那陣子家裡出了事情讓他忙到無暇過及任何任,想著對方應該記得他們要上百花的約定,他交出了志願表然後開始一系列的請假,等到閒暇時間結束之後也到了新生報到的時候。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再也聯繫不到張佳樂。
所以說,他們之間這半年的事情真的就像方銳那幾個人說的一樣,完全是那個女人害的嗎?
忽然想起什麼,孫哲平又瞇起眼睛,臉色又更黑了,「黃少天是誰?還要你跟那個叫林敬言的又有什麼關係?」
完全沒有連接性的問題讓張佳樂傻了兩秒,對方的臉色過於難看讓他不自覺地縮縮肩膀,「黃少是我初中同學現在室友啊,老林不過就大學認識的,他跟方銳在交往……幹嘛?」
「你一剛開始為什麼又要喊黃少天抱你?」
「我?我有嗎?」
「有。」光是想到就覺得不爽,孫哲平咬牙切齒,「在我剛進來的時候。」
花了點時間才把少少的線索連接起來,張佳樂這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喔,他就自己喜歡撲上來我有什麼辦法,有喻文州不撲來撲我我也覺得他很有病啊。」
「喻文州?」有點熟悉的名字讓孫哲平皺眉,「他跟喻文州又有什麼關係?」
「男男朋友啊。」很順地這樣回答,張佳樂幾秒後才發現哪裡不太對,「等等等等等一下,大孫你接受同性戀?你不是異性戀的人嗎?」
「我本來就是彎的。」孫哲平更順的接口,「所以不會有什麼女朋友。」
張佳樂覺得信息量有點大他接收不了。
整個人傻眼地看著孫哲平,張佳樂覺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孫哲平是彎的?他沒有女朋友?他是彎的?
見鬼吧!
「那、那個女的又是誰?就是高考那陣子常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的,我看到你們在接吻。」
果然。完全的巧合都讓孫哲平想嘆氣了。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那陣子和女朋友鬧翻了跑來找我,剛好打球的時候她女朋友經過,為了示威剛好其他人也在起鬨,才會接吻。」
張佳樂覺得信息量更大了。
「女朋友?她也是彎的!」結尾的聲音幾乎都算是尖叫了。
「對,她是彎的,還是因為我彎的。」出於對他的認識,同樣也是因為喻文州跟方銳知道這事的時候也是類似的反應,孫哲平完全不意外對方會有這種反應,「既然根本沒有所謂的女朋友,我又幹嘛告訴你?」
「所以……」
所以他就是因為這一連串的誤會才跑到榮耀來?尼瑪有沒有這麼芭樂的劇碼!
想到這事情是自己做出來的,他都想哭了。
「所以你就是因為誤會還不來找我問清楚,不但毀約跑到榮耀,還跟我斷訊,讓我整整半年找不到人,張佳樂,你膽子肥了嘛你!」
到最後的聲音真的是咬牙切齒,只要想到半年來找不到人就是因為這種愚蠢的理由,他都想掐死這個人了。
聽著身上的人加油添醋地把他的蠢行說出來,張佳樂羞恥到幾乎都想一頭撞死了,「誰、誰叫你一剛開始不告訴我你是彎的!你臉上又沒寫!況且你自己也不連絡我啊!」
「我怎麼會知道你會跑!」孫哲平的聲音更大聲了,誰知道會冒出這種見鬼的誤會啊,「還有,高考那陣子我家出事,在那段時間裡跟家到處跑,我的SIM卡被親戚小孩拔出來不小心折斷,電話都在那裡面我要怎麼打?」
況且他們天天見面,要約幾乎都是直接到對方家裡喊人,根本沒有機會用到電話。
讓人汗顏的內容讓張佳樂不知道是第幾度傻眼,他覺得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對才會這麼震撼,所以這根本就是老天要他們誤會又分離吧?
「不對,你竟然沒背我的電話!」
「我連自己電話都沒背。」
冷冷地看著無理取鬧的人,孫哲平不覺得現在還有多少人在有手機電話簿之後會記電話號碼。
「可是我背了你的,你也要背我的啊!」張佳樂忿忿不平。
聽到對方幾乎反射性地回嗆,孫哲平愣了兩秒,「所以我再拿到你的號碼後就全背下來了。」
「那QQ呢?我也沒黑單你啊。」
「你幫我記帳號密碼的那個本子被那個熊孩子一起撕了。」
他的QQ號跟微博都是對方幫他辦,那時說為了好玩還特地創了新的,一大長串加上不常登錄他根本記不起來,後來電腦中毒紀錄通通掰了,根本找不回來。
張佳樂突然有點想揍那個小孩。
「那你到底是怎麼找過來的?」
有點納悶地看著人,張佳樂忽然覺得對方能出現在這裡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瞇眼瞪著總算問到重點的人,孫哲平又有點想揍他,「我請朋友幫忙找,小樓不知什麼時候認識葉修,葉修認識喻文州,喻文州聽說從黃少天那裡知道我們的事,不知怎麼的就聯繫上了。」
聽著一連串的人名,張佳樂有點傻眼,這是不是就叫千里尋人啊?
他有必要為了找一個哥們而這麼努力嗎?
『我不過冷靜一次我的人就給我跑掉整整半年找不到,你還想給要我冷靜什麼?』
猛然閃過腦中的話語和這一連串的逼問連接起來,看著身上的人,張佳樂有點恍惚,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虛握起來的手心微微冒汗。
「孫哲平,你是不是喜歡我?」
看著總算搞清楚事情狀況的人,孫哲平沉沉地嘆口氣,有點疲倦地將臉埋進對方的肩頭。
明明渴望卻害怕對方會感到噁心而卻步,改用完全不適合自己的蠶食鯨吞手法來讓對方逐漸喜歡上自己,誰知道反而讓他逃走。
他如果沒有當時的冷靜理智,事情肯定就不會發生成這種地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佳樂身體瞬間緊繃,屬於孫哲平的氣息一擁而上,讓他本來就有點紊亂的心跳更加找不到頻率可言,就在他覺得幾乎會死在這裡的時候,他聽見了那個想念到想哭的聲音。
他說對。
對,我喜歡你。
「張佳樂,我喜歡你。」
××
誤會全部都解開之後,一點也不意外地得到快一個月的嘲笑。
從一剛開始的還會生氣炸毛到最後還可以俐落地反唇相譏講到兩個其實很擔心自己的人說不出話,甚至利用他們大費周章請喻文州林敬言幫忙聯繫孫哲平的事情反嗆,張佳樂覺得自己的進步真的很大。
不過說真的,還是很感謝他們啦。
加快腳步往目的地跑去,教授的晚下課讓他整個大遲到,距離他和事後轉學過來的孫哲平約定的時間都差了快半個小時。
「我、我就快到了!」抓著手機很匆忙地說著,一個不留神還差點撲街,張佳樂整個很狼狽。
『沒事,你慢慢來沒關係。』
帶著一點無奈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沒有絲毫的不耐,就如同當時英文單獨訓練時即使他同一題連錯五次都不會真正對他生氣的時候一樣。
直到真正交往之後,張佳樂才發現其實孫哲平從以前開始就已經對自己無條件的百般順從,甚至暗地裡替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而那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像是他曾經也不知道他喜歡他一樣。
明亮亮的陽光穿過樹葉在陰影上打出白亮的洞,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是個適合約會的日子。
遠遠地,他就清楚地看著倚靠在樹幹上的那抹精壯身影。
不自覺地,他揚起笑。
「大孫──」
FIN.